弃妻不二嫁之侯门嫡女/侯门嫡女(679)

而真相太过沉重,骤然揭开却是叫整个关府都不动荡起来,三夫人怒打了谢姨娘,又整日闹着要分家,若非三老爷死命拦着,早已闹到了定国夫人那里。二房宋氏竟也卧床不起,二夫人当日留在福德院许是未曾亲耳听到,虽是也受了刺激,但赖好还能撑着每日前往福德院,二老爷连日来也未曾上衙署,整日守在定国夫人身前,崔氏却是打起精神照顾着关白泽和关元卓。府中诸多事却是交由了关礼珍和关礼彦姐妹,两人却也没叫人失望,似一夜间长大了许多,商量着硬是将偌大的府邸撑了起来,将惶惶不安的下人们和杂乱无章的诸事都理顺了。可即便如此,慧安心中也知道关府要散了……

对此她心中百般滋味,以前一心盼着另立府邸,如今许是经历了共同的伤痛,共有了一个仇恨之人,倒是生出悲凉和难过来。

这日一早,慧安如同往常一样和关元鹤一道去福德院瞧过定国夫人,回来一起用了早膳,刚回内室便听外头响起方嬷嬷的声音,“爷,少奶奶,夫人来了。”

慧安闻言不觉一愣,关元鹤却已起了身,道:“我去书房。”

言罢竟是就向外而去,慧安见他如此也未吭声,只他刚到外屋,崔氏便进了门,见关元鹤瞧都不瞧她一眼便要出房,她似欲言,脚步也挪了一下,关元鹤却抬眸冷眼扫了她一眼,崔氏只觉那一眼极冷,犹如利锋刺骨,登时身子一缩,关元鹤却已迈步而出。

慧安见崔氏面色发白,却也未曾出言宽慰,对崔氏她虽无恨,却也着实热情不起来。崔氏似也不指望慧安能如何,自行坐了,瞧向慧安似鼓了鼓勇气才开口道:“以前的事,我受奸人蒙蔽和你多有误会,今儿来此一是瞧瞧你,再来也是示个意,希望你能瞧在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这么久的份上对以前的事不要见怪。”

慧安闻言只笑了下,道:“你我各有立场,我年轻气盛,也多有不敬的地方,那能只怨您,也请您不要见怪才好。”

崔氏听慧安这般说,见慧安的眸子中虽是没有亲切之意,却也澄清一片,不觉一笑。她此来却也不是特意冰释前嫌的,也未曾指望发生了这么许多事还能和慧安亲近,故而便直说出了这次来的目的,“老爷缠绵病榻多日,连做梦都喊着三爷的名字,自昨夜起脸色越发的不好,连水都喂不进去,我担心……不管是多深的仇恨,毕竟老爷是三爷的生身之父,若是老爷真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要三爷抱憾终身,再落得个大不孝的名声于他的前程也有碍,你若真为三爷着想,便劝劝他,去祥瑞院瞧瞧老爷吧,哪怕只站在院子里和他说说话也成啊。”

慧安闻言见崔氏面上净是担忧和伤悲,眉眼间满是疲惫,不觉心一纠,难道关白泽真……

只是对关白泽关元鹤心中积了太多怨恨,慧安却也无法轻易承诺崔氏,半晌才道: “我会告诉他的。”

崔氏闻言似有些失望,嘴巴动了动,最后终究是什么也没再说起了身,道:“如此就劳烦了,老爷身边离不开人,我先回去了。”

慧安亲自将崔氏送出了院子,瞧着崔氏远去的背影,想着她的话慧安又禁不住叹了一声。

关白泽当年对南萤族长的所作所为,慧安并没觉着有什么不对,政治本就是一场又一场的骗局,波谲云诡,尔虞我诈,若无关白泽骗得鸟赫族长进京,兴许要死更多的百姓。而蓉姨娘却也是可怜可叹之人,恨只恨关白泽贪恋美色,认人不清,始乱终弃,负了顾舒云,也累及了全家。

所以这慧安看来关白泽如今是自作孽,不可活,她心中对关白泽半分的同情都没有,只是崔氏说的话终究不是没有道理,此刻她却也不得去劝劝关元鹤。

慧安转身直往书房而去,关元鹤并未在外间,慧安绕过书架果见他躺在里头的罗汉床上,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

慧安轻步过去,在床边坐下,细细地瞧着关元鹤,他的眉宇微蹙着,似凝着化不开的愁绪,这些日子以来定国夫人病重,她又因怀中孩子之事叫关元鹤操心不已。

这几日每次夜半惊醒,都能迎上关元鹤幽深的目光,听到他低喃的安慰,有时她甚至在想,他到底一夜合没合眼。那日她在内室走动间碰到了椅子惊呼了一声,关元鹤在外室听到竟是一个不小心将滚烫的茶水泼了一手,烫得手背都起了水泡,他却也不顾,风一般地冲进了内室,声音颤抖地扶着她,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慧安如今眼前还晃动着他那时的模样,苍白的面色,因惊慌而破碎颤抖的眸光……

他那样沉稳内敛,渊持岳峙的一个人,竟生生因她之故这般的一惊一乍,叫慧安当时险些脱口而出:这孩子我不要了,莫担忧,我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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