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妻不二嫁之侯门嫡女/侯门嫡女(680)

可那一刻偏喉咙似被堵了棉花团,任是她张开了嘴,瞧着他那焦虑急切的模样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凝望着他,笑着,泪水却如断线之珠颗颗滴落。他越发慌乱的神情在她的泪眼迷蒙中深刻入心头,当时只叹,此生得他情深至此,她再无所求……

如今瞧着他沉睡着,眉头仍紧蹙在一起,慧安不觉眼眶就红润了起来,她抬手抚上关元鹤的眉尚未动,手腕一暖,却是关元鹤伸手抓住了她,接着他便睁开了眸子,瞧见她红了眼睛,眸中闪过不赞同,抬起身将额头抵上她的,轻声道:“不是答应我不再让自己伤心伤神吗,怎生又哭了……”

关元鹤本就是带兵之人,常年养成的警觉习惯,一点动静不管是再沉的梦也会醒来。方才慧安脚步虽轻,可她刚入书房他便醒来了,只觉极累,未曾睁开眼睛,倒不想慧安刚在身边坐下,气息便就不稳,他睁开眼果就见她眼睛红红的、悬泪欲滴。

而慧安听关元鹤声音中带着责怪和无奈,却勉强压下眼泪,笑着道: “大师说孕妇承载了腹中孩儿的喜怒哀乐,容易情绪变动,许是咱们的孩子瞧他父亲如此劳累心疼了,借母亲的眼睛想让他的爹爹知道他在关心着你呢。”

关元鹤闻言失笑,将慧安揽在怀中带着她一并躺在了床上,两人的手十指相扣,慧安趴在关元鹤的胸前闭着眼睛,半晌无语,风过带起窗边书案上未曾合上的书册,书页翻动着,唰唰作响,听着那声音,感受着关元鹤沉稳有力的心跳,慧安只觉所有的东西都在他温暖的怀中化做一片轻鸿,只余熟悉的安宁于祥和。

过了许久,慧安才轻声道:“崔氏说老爷情形不大好,想要见你一面……”感受到身下躯体微微僵了下,慧安不觉抬起身子瞧着关元鹤,道:“去看看他吧,怀恩大师说他是心病,老爷年龄大了,经不住病痛。”

慧安本不欲强劝关元鹤,只因在她心中都不曾原谅关白泽,生出了恨意,更何况关元鹤?可若关白泽真就这么去了,她只恐关元鹤真会一生背负着这恨和憾,她不想他如此。

言罢见关元鹤抿着唇不吱声,慧安叹了一声又伏在他的胸口,徐徐道:“你知道吗?那日瞧着那木雅癫狂的神情,有那么一刻我竟不恨她了,只觉着她是那么的可怜,这二十多年来生不如死,背负着仇恨如同行尸走内一般活着,最后仇报没报了且不论,却将自己弄得人模鬼样,倒不如当年一头撞死随了她那夫婿去了来的干净……当年初知母亲的死是孙熙祥一手所为,我心中的恨不亚于你,自那之后一心便想为母亲报仇,恨不能手刃了他,我一步步最后终是如愿得偿,令到孙熙祥身败名裂,惨死他乡,可我却一点都不高兴,若非遇到了你,怕是连活着为何都弄不清楚。如今有了你,有了腹中的孩儿,我只觉曾经那些刻骨铭心的怨恨都不过是浮云罢了,在岁月在宽怀的爱中显得那样的微不足道。堪破、宽容、怜悯、放下、方得自在,我说这些不是想劝你如何,你不愿原谅老爷我便陪你一起,我只是不想你不自在,不想你背负着他犯下的错误来折磨你自己……去瞧瞧他吧,若是真就此错过,定会抱憾一生的。”

关元鹤闻言却仍旧未语,只是轻轻地拍了下慧安的背,慧安也不再多言,当她以为关元鹤不会再开口时候,却听他轻声道:“他若真就此死了,到了地下也算有脸面对我母亲,我便不再怨恨于他。”

慧安闻言一惊,抬眸去见关元鹤,却见他的唇角带着一丝讥诮的冷笑,慧安禁不住蹙起了眉,感受到她的担忧,关元鹤便睁开眼睛和缓一笑,拍抚着她的背,又道:“放心吧,他死不了……”

慧安闻言见关元鹤面色不好,显是不想再提关白泽,便未再说话,只靠在他的肩头,将身子往他怀中又钻了钻。

关元鹤抱紧她,目光瞧向远处,却是清冷一片。

前日他将蓉姨娘在府外的人手尽数搜了出来,多数都是当年跟着她到京一起隐姓理名的南萤人,昨日夜里他令关荣将这些人连带着蓉姨娘尽数都带去扔给了赵大鸿,今儿崔氏便来请他去祥瑞院说关白泽快不行了。

东征军中有十八种醋刑,任何一种都能叫人生不如死,赵大鸿先前在东征军时掌的便是酷刑,关白泽怕是担心赵大鸿一个不留神将那些南萤人都折腾死,没了这些南萤人,他的算盘便打不响了。

笑话,若关白泽真能就这般被气死,他倒真就看错了他了,来日倒愿在他坟头磕上三个响头。

这日关元鹤一直守在慧安身边,到夜幕降临,终究也未往祥瑞院一去,既他说关白泽不会死,慧安便也不再念叨此事,两人早早安睡,一夜无话,翌日清晨,两人用过膳关元鹤陪着慧安在小花园中散了会子步,方嬷嬷便匆匆而来,说是文景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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