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出书版三部)(41)

虽然我不是同性恋,也并不爱身边这个男人,但是身体的接触,在这冬日里,让人很难抗拒。

况且……他是我来到这世界后,与我最亲密的人。

就算是明宇,我们也是坦荡清远,从未有耳鬓厮磨、肌肤相贴。

闲散的日子匆匆易过,该做的事还得做。

皇帝占据长案一端,我占另一端,楚河汉界分明,互不相扰。外面廊下的人也分作两边,一边是他的人,一边是候我差遣的人手。

两个人的案头都积了厚厚一撂牍碟书簿,各看各的。

磨好了一缸的磨,和盖印用的朱砂。

我憋了良久的气,就在劈劈啪啪使劲的盖印章的声音里,慢慢松懈。

盖好最后一张手令,我把纸拎起来吹干墨迹。

上好的竹皮桑丝雪纹纸,左下角盖着一抹鲜红的印迹。

宣德昭明。

皇帝停下笔,拿起一张我已经盖好印的纸,看了几眼,微微笑着:「你是不是已经想了很久了?」

我大力点头:「不错!」

内府的人事令。

专设了一个审计职位,每天的收入支出核对,收入的钱数,支出的项目用度,都要查理。一共是三个人,轮番交换,也有互相监督的意思。

皇帝一笑不语,低头看他的折子。

我唤人来把已经写好的拿出去。

内府库的事,算是暂告一段落。

拿起花名户册来翻看。真是费力,繁体右起竖排版,看得我一个头变两个大,把簿子丢开唤人:「请书令官进来。」

权力真是可爱得媲美毒品。

在一定范围内,我现在是全权做主。有尚宫说宫规不可改,我驳一句,宫规是不是人定?既然是人定而非天理,必有其疏漏缺失,后人怎么就不能改?要真是前人一切都对,我们现在干嘛不茹毛饮血,卧薪居沼?

她哑口无言,皇帝待她退出去了,笑咪咪地说:「皇后好大威风。」

我皮笑肉不笑:「皇上过奖。」

等人候在我身边了,我把那迭名册给她:「你们几个这会儿反正也都闲着,给我把名册按年纪、籍贯,擅长什么差事活计,一一重新誊抄。要左起向右书写,横着排字,明不明白?」

她脸上有些为难之色,不过还是躬身应了下来:「是,不知道皇后什么时候要看?」

「自然越快越好,今天晚饭之前最好给我送来。」说完了话,不忘补充一句:「要是你们力所不能及,现在就说。」

这几个女官都是出身高门大族,平时很是骄傲,我若不这样说,恐怕她们倒会请求宽限时间,我这么一说,她却咬死了牙也不会服软。

看她两眼闪亮躬身退走,我抿嘴一笑,再看用度支出申请表项。

这个是我新立的规矩。

凡宫中有非常例支出,数额又超过了五十两的,都要提前一天写个申请,交到内府处,然后内府再送给我瞧。

我如果认为可以支,便批出来,他们就可以支出,如果我认为有疑问,那就打回去再写个详细说明,重新申请,或是我认为干脆不必,就直接杀掉。

这样一来工作量加大,不辞案头,实在挥笔辛苦,于是让人另刻了几个小章。

同意,就是同意领支。

已阅,就是发回重请。

否决,就是掐掉,以后也不用申请了,这钱我不会给。

或有紧急支出当天要支,也可以当天支领,发具人与支领人俱画花押,晚间送我再审。还有皇帝的派支,也是如此。

皇帝知道后,只说,妥当倒是很妥当,也很解决问题,就是工作量未免大了。

我告诉他说我这人不怕忙,就怕闲着。

结果这个规定一公告六宫,每天来支钱的较从前少了一半都多。

晚饭前果然书令官把重新编排誊好的花名册送来了。我看她眼睛也红了,放下脸来笑着夸了她几句,命她们这就散了去休息。

皇帝看我翻着那本名册,眼睛定了一定:「怎么写得这样怪?」

我白他一眼:「不分类看起来累死人的。」

屋里没有别人的时候,我从来不跟皇帝讲礼,从来都是你呀我呀的。

我就不爱跟他行礼立规矩。

好在他也从不介意。好些时候也就我呀我的,不像电视上看到的其它皇帝,总是朕啊、寡人啊的不离口。

外面在传膳,我大略把手里的册子翻了翻。

皇帝也不忙吃饭,估计他也不怎么饿。「看出什么来?」

我把册子一放,「先吃饭。」

因为我不让人在一边伺候,所以尝完菜的女官和太监都退下了。皇帝的粥喝完了,我不指望当皇帝的人有那个积极主动性,去自觉给自己添饭,所以站起来给他添一碗─毕竟砂钵离我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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