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寡女(1214)

从宫中到城中,整个临安一片喜气弥漫。

精美的花灯,将繁华的夜下城池,照得如同白昼。

人们纷纷走出家门,走上街市,在满城花灯照耀中,感受这座曾经富饶得令天下人心向往之的都城最后的风光。

就在一个时辰前,斥候快马从早已关闭的崇新门而入,挥舞着小旗,高喊着急报,为南荣带来一个令人震撼的消息。

萧乾亲率大军,已逼近临安,与左相苏逸率领的南荣禁军在运河岸边展开了激战。

一旦苏逸兵败,萧乾等于一只脚已踏入了临安城。

只等他另外一只脚迈入,届时——

临安不保,南荣将亡!

☆、坑深354米,大结局(四)重画江山

亡国前的最后风景有很多。看小说到

因人不同,景况有异,每个人也都揣着不同的心思。

这一夜的临安城,狂欢而热闹。很多文人雅士,为它提上了许多大气磅礴的诗词,悲莫悲兮,留下了无数的千古绝唱——

老百姓们也有自己庆祝新年的方式,长街短巷里,有年轻漂亮的小姐,有老态龙钟的老叟,有算不了国运算不了自己却举着算命薄走来走去的算命先生国。舞龙的、舞狮的,卖牛皮糖的,卖糖葫芦的,该看热闹的看热闹,该卖小吃的卖小吃,这场面……竟然有一种大悲之中淡然的凄凉。

是的,再多的笑声也抵销不了即将亡国的担忧。

但身为无力小民,他们也许只是想让南荣亡国亡得更加从容,更加有风骨一点吧?

毕竟,南荣一直是那样风雅的一个富饶之地。

当然,在这场狂欢的背后,也有忧国忧民的义士,于茶楼酒肆间,挑灯看夜市,跳出世俗之外,为国而叹。

“不知苏丞相可否将萧乾挡在临安城外——”

“王公在痴人说梦矣!唉!”

“也并非不曾赢过。这三年来,不都各有胜负吗?苏丞相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非苏丞相无能,怪只怪萧乾太强!”

这句话算是一个较为悦己的总结。

不管是宋熹还是苏逸,都是当世有才之人,假以时日,他们这样的搭配,自当为南荣再创一个太平世界。然而,强中自有强中手,他们偏偏遇到了萧乾这样的对手,亦神、亦魔,将排兵布阵演练得出神入化的人,也是一场业障了。

“老汉我只愿,苏丞相能让南荣……再多撑几日!哪怕几日,也好。”

“当初恨朝廷,现南荣要亡了,我竟与王公一样,不舍。”

家国的意义,对人一生都是极为重要的。

平常时,我们只顾及小家,可一旦国将不国,那时才知,有国才有家……

亡国之奴,又哪里好做?

但事情到此,临安百姓心里也早就放弃了赢的期盼。

而且,连年征战,国疲惫,民亦不安,他们其实更愿意等到最终结果的到来。

长痛不如短痛,一刀结果总比刀刀凌迟要好受得多。

故而,这个大年里,临安街上,大家都在尽情的庆贺着新一年的到来。吃、喝、玩、乐,将一场盛世下的风流,将人性在绝望压抑下的疯狂展现得淋漓尽致。

过了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明日。

今天这里还叫南荣临安,明天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儿。

破罐子破摔,是人类最治愈的正常心理。

为了即将一去不复返的临安,民间锣鼓喧天,舞龙的大汉矫若游龙,围欢的百姓尖声叫好……

而那一条通往皇宫,通往南荣权势最巅峰的大门,一直紧锁着。

皇城里的慈德殿里,为皇太子宋昱庆生的大宴上,君臣把酒,纷纷唏嘘。

朝廷也一改前几年为了战争的节俭,极尽辅张之能事,似乎恨不得一夜之间就把南荣的国库存余都花费殆尽。

“陛下……”

一个女子的声音,打破了宴上的悲情。

她永远戴着一顶有着白色纱帷的帽子,走向皇帝,风吹着她的纱帷,幽幽有些晃荡,显得那纱帷下的脸尖尖巧巧的,令人有些莫名的觉醒和神往。神秘的东西,总让人有探索欲。这些人,并没有见过她的样子,心里也认为她并非陛下的女官,而是陛下的女人……只不过,因为陛下太过喜爱过世的皇后,不愿,也不肯再轻易宠幸一个女人罢了。

对臣工的猜测,以前方姬然与宋熹都不在意。

现在,自然更加不会在意了。

她走近宋熹的案桌前,福了福身,轻声软语了几句。

声音很小,除了宋熹,席上的其他人都没有听清。

宋熹的面孔微微一变,眸底似有阴霾划过。可只隔一瞬,又转瞬消散,微笑着朝她摆了摆手。

“知道了,你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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