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穿成太子的小毛团(81)

作者:容千丝 阅读记录

魏王未理会他的沉默,冲晴容浅笑:“适才说到宋宣时期谢氏编纂的《香事记》,以浩博见长,荟萃前人十三本香谱的精华,又增补了《香乘》中的缺漏,添加关于食用香的品类……可谓集大成者。”

“确是如此,可惜历经传抄、重雕,流传至今的各个版本均有优劣与缺失,我赤月国盛行的琴石先生所藏的二卷抄本,估计少了三分之一。”

赤月国重武轻文,导致晴容常因未能很好承袭文化而伤神。

魏王又道:“此书,应以崔家手抄本为正本……”

夏暄耳听四哥讲述书册历史,动不动引经据典,心间火越烧越旺:这家伙!怕是有备而来?以前可没觉他话多!

偏生他对香道所知极其有限,完全插不上话,兼之名不正言不顺,更没法将四哥赶走,好气!

好不容易等四哥缓上一口气,夏暄趁机转移话题,问起晴容作画相关,以谋取一丁点存在感。

魏王在书画理论上素有涉猎,适时加入议论,还能投晴容所好,说到她先祖探微先生的《画论集》时,竟能背诵不少语录,博得小姑娘钦佩赞许,怄得夏暄几欲抓狂。

——光说不练!有种你下笔啊?看谁画得过谁?

最后夏暄迫不得已,硬生生插话,承诺为“菀柳之死”负责,会抽调一名通晓赤月国语言文字的女官,为九公主所用,更坦言,已替她安抚乐云公主。

此为事前便定好的计划,晴容自是表现感激涕零之状,郑重道谢。

夏暄温声道:“单纯表达歉意,无法令死者复生,于九公主无实质相帮,倒不如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无形中挤兑了魏王。

魏王脸色微变,欲言又止。

晴容连声称谢,以丝帕拭去眼角泪花,心下却狐疑,是她的错觉吗?

太子和魏王……似乎在争宠?

···

傍晚时分,夏暄安排完狩猎事宜,屏退闲杂人员,重新铺开画稿。

他手执古松烟墨条,在端砚上细细研磨,以平定心气,却莫名静不下心。

转头见雕花门上投落一高大影子,他小声问:“是甘棠吗?”

那人推门而入,玄色武服,银盔遮面,双目萧肃,躬身行礼。

夏暄更疑惑:“不是已过了酉正了么?还没换过来?”

“殿下,是我没错。”甘棠悄声应道。

“臭小子!装模作样给谁看!”夏暄随手向他甩出一本书,无奈准头不佳,差了尺许,怒道,“你站近点!”

甘棠委屈兮兮,依言而行,见他第二本砸来依然有所偏差,干脆主动迎上,砸了个正着。

“殿下何以生闷气?”

“我没生气。”夏暄嘴硬。

“殿下最近好生古怪。”

“哪有?别瞎说!”

“您往日哪有这般注重仪容?”甘棠捡起书册,“这些年,您惜书爱书,从不乱扔,今儿是怎么了?忽然跟小孩子似的乱发脾气!”

“你才小孩子!那么大的人,还老偷吃坚果!”夏暄恼羞成怒,索性抖出鹦鹉的梦话,“……辩哥告诉我的!”

甘棠目瞪口呆:“小家伙居然告状!”

夏暄接过两本书,随意翻了翻,忽见“香”字,灵光乍现。

四哥不就读过点香道的书,还费心思背下来哄小姑娘么?

论读书,他何时比哥哥们差了?

念头刚起,他火速放下书册,绕周边书架转了一圈,发觉无关于香的学说,立即甩袖直奔藏书库。

因先一晚乐云公主居所起火,今日行宫上下忙于排除隐患,连平日无人问津的书库也不例外。见鹤驾至,余人停下张贴图纸的事务,草草藏起物料,恭敬退下。

夏暄循指引登楼,于角落处觅到有关香料、香品、香药等书卷,不管有用与否,一股脑儿全往甘棠怀里塞,直至他再也抱不住。

“啪”的一声,架上掉下十余张薄纸片,依稀是带人的场景图。

夏暄只当是书册插图,不以为意,顺手夹回书中,拉上甘棠回殿阁。

无心作画,他逐一整理那堆书,细看挟带的纸张,顿时惊呆。

画上描绘装潢华丽的居室,一青年男子衣裳半解,俯身从后抵住一赤身女子,嘴唇相对,靡丽不堪……再逐一察看其余的,方知是不同姿势、不同场合的阴阳调和双修图。

画风或粗犷或细腻,设色极艳,极俗,极撩人。

——自古先人认定,聚书多惹火,而此类图画能避鬼神,故悬吊在房屋主梁,或张贴于书库各处,令火神害羞退避,以免房屋烧毁,俗称“避火图”。

夏暄红着脸,翻来覆去看了两遍,偷偷藏到抽屉内,呼吸与心跳紊乱得毫无规律,隐隐然有火焰流窜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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