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重生后她决定努力苟着(135)
终于玩累了,才肯挨在矮榻上吃点心菓子:“喂哎——!小娘子行路莫匆匆,哥儿有份好礼相送,你问礼儿为甚么,就是哥儿俺情话一摞摞……”
“……”
“曲是好曲,可惜,措辞不雅。”
“谁?”
上玉回转过身,见窗边立着一身略带风尘的素色大氅,连襟帽下露出熟悉的五官眉眼,略显苍白的唇微微弯起。
吓,鹞子出息了,她只让她去知会一声,没想到她直接把人弄上门。
上玉:“……你,你能自己跳进来吗?”
“……”
片刻后,殿门开了条小缝儿,看了看左右无人,一把将那走到门边的身影拉了进来。
他卸下连襟帽,半束的青丝流泻而下,衬着弯弯一笑眼。
果真美颜暴击,上玉掐了一把腿肉:“这个时候,你怎么会过来?”
褐眸温煦地落在她身上,他道:“不是你让我过来的?”
她无奈摊手:“……我冤枉啊!我只是让鹞子给给你报个信而已。”
“哦,”他浑不在意地笑笑,径自入内在长案边坐下:“如今我过来了,便由你招待罢。”
“……”呦呦呦,大哥,你怎么胡搅蛮缠呢?
上玉只好跟着他一道坐下,罢,来都来了,索性就把话说清。
“安平殿那位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她还是礼貌性地给他盛了一盏茶。
他笑吟吟:“我知道。”
“那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挽袖擎起茶盏,置在唇边轻抿了一口,纤长的睫毛落下灯火的光影,他一言未发。
果然……提起所谓‘故人’,就显得讳莫如深了,上玉不知自己是何感受,只觉心窝子针扎似的,很不舒服,不由加重了声嗓:“侯爷,你这就不地道了,那位萧宁夫人是你沾染的桃花,我因着交易关系,与你挨得近了些,才受她如此陷害污蔑,你难道就不想替她道个歉啥的?”画一出口,自己也愣住了,怎么听上去那么……酸。
对面人扬睫,表情明明无甚变化,双眸却照映出点点浅薄的星光,他的声音很柔很轻:“你不高兴?”
唉——
上玉:“是啊,她陷害我,我自然不高兴。”
“你如此确定是她所为?”
上玉:尼玛的,你诚心来气我是不!
小姑娘敛目肃语:“既然你问了,我也不怕说,那日我去安平殿送福礼,恰巧遇着一个女侍给她喂汤药,那股味道,我记得很清楚,想必是人参汤。”
“早年我听孃嬢说过,女子有孕,尤其在显怀后,绝不能服用人参这种温补之药,除非……滑胎所致体虚气弱。”
“这位萧宁夫人,虽不知她怀孕,究竟确有其实,抑或根本子虚乌有,但今次之事,显然是蓄意陷害……其实我想过,她可能会对我出手,只是没想到,竟会以自己的子嗣为代价。”
言及此,上玉突然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人都说虎毒不食子,是我错看了她,也错估了……你在她心中的地位。”
入夜(二)
入夜了。
阔袖从容,其上细腻的丝缕轻擦过长案、漆器,将玄鹤十五盏连枝灯一一点燃,褐眸映着火光,瞧不清里头的情绪。
上玉坐在原地,双手环膝,是个防御的姿势。
那烛火的幽光微微一动,仿佛她眸中的波澜也轻晃了一下。
经纬织就的袍摆无声地走到她身旁,能瞥见底下纤尘不染的云靴,头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坐了下来。
上玉:“……”啧,这古怪的气氛啊。
她不知自己为何总有股别扭劲儿,遇到某些事老想着逃避,跟缩头乌龟似的。
清浅的呼吸声,一起一伏,在整座大殿中回响,仿佛同谁赌气似的,他不说话,她也就不说话。
良久,她看到他动了一下,鬓边擦过一片柔柔的东西:“你这个……怎么回事?”声嗓夹杂着一点淡淡的笑意。
“啊?”下意识摸了摸鬓角,却摸到光秃秃的……
“咳咳咳,你……你甭看!”她赶紧转过脸,真尼玛,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都怨鹞子,非要给她修什么鬓角,这下好了,别说是鬓角,就连毛囊都被一刀割走了……呜啊啊,人家变丑丑了啦!
她的表情让他忍俊不禁,这个小姑娘一直都是这样奇奇怪怪,他有时候觉得很有趣,世上怎会有她这号人物,嬉笑怒骂,自成一体,偏生就叫他碰上了。
他走神的瞬间,上玉别着脸,小心地凑了过来,整个人扭得如同一条过油的麻花,她道:“你……你不会传出去吧?”
他摇头,当然不会。
得到了一个轻易的保证,她眨眨眼,权且信了,又预备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