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圆梦录[重生]+番外(88)

作者:绘画 阅读记录

可惜他到底看走了眼,兰礼和儒雅的兰煜不同,兰煜常笑脸迎人,却也心怀悲悯,对一切贫苦大众他是笑不出来的,但兰礼可以。

经历一回教训,兰贺才看懂兰礼的笑,那只是他戴上的面具,一个温柔诚挚的面具,以掩盖他没有心的面具。

兰贺微微靠进椅背,将目光移到户部的人身上。户部尚书武德是兰贺外祖父、也是国丈柳继德的大舅子,可说是柳家势力。武尚书的下属之一,罗恒罗侍郎则是太子妃的舅父。表面看来,两人都该是拥戴太子的,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给楚王使绊子。但兰贺想想这两人,心里就觉得好笑得很。

众所周知,罗家亲相王,而柳家树大根深,看来亲皇后,实则态度暧昧。总而言之,他们论起关系,和太子是亲戚,论起政见,太子是谁,他们心中自有人选。

上一世兰贺至死未曾驾临宣政殿,却在漫漫时间长河里看清擅长弄权舞弊的每一张嘴脸,如今身居高位,睥睨这些人,他的心里像明镜似的平静,也像看戏般轻松。

一切别有一番乐趣。

好像上天让他重来一次,是觉得他上一回玩死这些人的手段不够残忍,不够看。

此时已把默不作声的太子忽视掉的众人逐渐恢复常态。皇帝很快解决了工户两部的矛盾,操起御史台的奏疏责骂了刑部管辖下,大牢内小吏狱卒私相授受的事。刑部尚书暗暗剜了御史大夫一眼,忙不迭领罪,说必定彻查。

兰贺并不参与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一直等到群臣再无事启奏,该退朝了,他才站起来,瞬间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幽幽侧身道:“父皇,儿臣有一事启奏。”

皇帝道:“何事?”

兰贺从广袖里摸出一封信,慢悠悠地打开信笺,“这是一封揭发禁卫军一年前南下越州,以权谋私,犯下强掳民女、索取钱财、恣意杀人三大恶罪的诉状,请父皇过目。”

一位殿前宦官端着托盘来,兰贺将信封与信笺扔在托盘上,由其呈给皇帝。

底下在兰贺话音未落时就炸开了锅般,一部分窃窃私语,一部分睁着眼睛凝望皇帝看诉状的脸色。没有人知道深居简出的东宫太子是怎么有来自越州的诉状,更没有人知道东宫太子是怎么会知道一年前的事。谁也无法确定事情真伪,但皇帝阅后将诉状猛拍在御案上,已然震怒!

兰煜惊异地看着兰贺,兰贺偏过脸,准确盯上位列文官后的武将,在那一片哗然里风轻云淡点了名,“禁卫军八校尉之一的岑校尉——岑扬。诉状上虽无点名道姓,但一年前,休假返乡的越州人士,到越州的人只有你罢。”

太子一点名,所有无关的人立刻惊恐地挤到一边去,顿时令一身形矮小的男人孤身而立,蓄着胡茬的脸庞对上兰贺淡漠的目光,他的额角渗出冷汗,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扑通跪地,人小声亮,高昂喊道:“陛下!微臣冤枉啊!”

真金

“冤枉?”

兰煜眼看着对面的兰贺冷笑一声,一丝空暇都不留给在场的人做出反应,负手又甩了一道晴天雷——

“你府上可有个哑女?你一年前从越州带回京城的,昨夜她失踪了吧?”

兰贺轻飘飘两句话,令岑扬目眦欲裂,兰煜见状,便知兰贺不是无中生有。所有人也知道了,下意识地却不是去深究禁卫军校尉的为非作歹,而是带着畏怯去凝视兰贺,一个未及弱冠的药罐——他怎会知道这么多?他还知道什么?

“你还找了一宿,可惜没找到。”

兰贺负手缓缓步下台阶,一身高华宛如神祇临世,倒映在正面相对的岑扬眼中,却像恶鬼扑向他——

“你安慰自己,她说不定就冻死在哪个狗窝里。”

兰贺的靠近,令岑扬冷汗涔涔,身体比呆滞的脑子先作出反应——认栽,认命。他所依赖一生的拳头软绵绵地垂在身侧,任兰贺就在眼前,他也没力气拉他一块死。

“可惜你要失望了,她现在好好地在大理寺衙门等着,在等大理寺卿押你回去还她公道呢。”

岑扬不得不抬头,望着居高临下的太子,太子的声音低沉平缓,落在他头上的每一个音节都像刑场的锣鼓,轻飘飘却砸他满头血。

岑扬仍在惊恐里。

兰贺伸出一只漂亮的手掌心,一缕淡淡的冷香侵入岑扬的意识。

“校尉令牌。”兰贺不再多说,言简意赅表明了自己的目的。

皇帝在龙椅上,这一刻也坐不住了,站起身难以置信极目远眺,就看见岑扬果真老老实实将令牌放在兰贺手上。兰贺拿着令牌,转身往回走,苍白得略带病态的脸庞上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隐隐像是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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