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入瓮(30)

作者:三口兽 阅读记录

“她不想见到你……”

“好啊,妾身可移居西苑为王府祈福,绝不叨扰王爷王妃。”

“只要你呆在王府一天,我们二人都不得自在,我写了放妻书,你自拿去。”

“好啊,那妾身即刻典当些珠宝嫁妆,买下王府边上的宅子,日日夜夜,年年岁岁,守着清王府,至死不渝!”

“殷临溪!”

“不要再撒谎了!你骗不来我,病痛和爱都是无法掩饰的!如果你想骗我你爱她,就不要一边对我说着狠话一边用小狗一样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就不要在孙幼诗说话的时候不耐烦地打断她;就不要担心把痨病传染给我就不让我吃你碗里的虾;就不要只要我在场的地方眼睛就不自觉地瞟着我看!赵淮鹤,我早就看穿你了!”

他红了眼眶,“来人!把王妃拉出去,自此再不得靠近本王十步之内!”

“不,赵淮鹤!我要与你生同衾,死同丘。混账东西,放开我!”

我的双肘被侍卫钳制,双腿扑腾在空中,撕心裂肺,毫无体统之态。

我求他不要推开我,哭着手伸向他。

他突然剧烈地咳嗽,一手捂着口鼻,一手伸向我,像往空中要抓住什么,被困住的是我,而他的眼神更像是一只禁在命运囚笼中的白鹤。

太子没有放过他,命运也没有放过他。他最终还是病了,还是染上了痨病。痨病者,无药可医。

侍卫将我越拖越远,他的声音已然微不可闻。

“殷梨,我想吻你,抱你,可是我不能。因为我要你长命百岁,子孙满堂。”

都虞把一张薄薄的纸从窗户的缝隙递给我,“王妃,你便当这是王爷的心愿,你成全他吧。回殷府。”

我对着烛火看,放妻书。

“哗啦!”门外的锁打开了。

我把那张纸扔给了都虞,向赵淮鹤的寝殿奔去。

秉烛,的手掌和脸贴着他寝殿的窗纱,好像这样能再靠近他一点。

“赵淮鹤,睡了吗?”

“睡了。”

“你一定要我走,那好,我先回殷府。你别动气,安心养病,不然又要咳嗽了。你亦不必难过,肺痨未必那么快就死。如果世间的夫妻知道彼此要死,便和离,那世间就没有夫妻了。因为,每个人都要死啊!哈哈哈,嘿嘿嘿……不好笑哦?”

“赵淮鹤,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我会找到那个缅甸神医!”

……

“赵淮鹤,我不要什么长命百岁,子孙满堂,我只要你。”

唠叨完,我便起身了,回头看那赵淮鹤的寝殿,殿内灯亮起,窗纱上细细的一滴泪痕,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

神医

虽说我回了殷府,却是将赵淮鹤那劳什子的放妻书由都虞退还给他的。

放妻书我当然是不认的,却管不住两府上下的嘴,都说是我被孙幼诗气走的。我倒是不怕,在我一个通敌卖国之家的嫡女面前,这等闲言碎语不足挂齿。倒是赵淮鹤和孙幼诗,为了将我赶走,演了那么一出劣质的大戏,这下好了,我们三人,一个□□,一个弃妇,一个负心郎,全汴梁茶余饭后三个月的谈资也有了。赵淮鹤举着一盆脏水哗啦啦就往自己身上泼,就为了让我相信,他负了我,现在所有人都信了,唯独我不信。

回了殷府也好,我便大开拳脚,家丁上下三百八十三人,全被我支出府去,找一个叫须弥的南疆兽医。

“此人衣衫褴褛,形似乞人,应是游走于市井之中,却万不可怠慢,要恭敬给我请回府来!”

下人们齐声道,“是。”

于是,汴梁满街的殷府人,拉着贩夫走卒,乞人醉汉,毕恭毕敬问,“请问阁下可是南疆神医须弥?”

而我作为为数不多见过须弥的人,自是要亲自到大街上去找人。每一个有可能是须弥的乞丐,我都上前去拨开他泥垢的头发努力辨认。

三日过去,我未能寻得任何须弥的消息,此人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信。

我又拉住一屠夫,“请问这位壮士,可否识得一位须弥的南疆兽医?”

屠夫道,“兽医我认识不少,然而往来众多,不曾记得有兽医名叫须弥。此人长相如何?”

我道,“形容潦倒,须发横生,积垢多年,衣衫褴褛,不修边幅。”

“王妃如此形容须某,可是无法找到在下的哦!”

一个声音从高处传来,洪亮慵懒。

我抬头一看,阁楼上坐着一个牙色长袍,头戴玉冠,腰间别香囊环佩的男子,即便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须弥!”

我匆忙提裙上楼。

“王妃抛头露面,在市井与贩夫走卒攀谈,实在有失大家清誉。”

“现如今,我乃叛国一族嫡女,清王弃妇,还有什么清誉可以再失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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