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罗场裹紧马甲/我在修罗场裹紧五个马甲(60)
程微言心觉好笑:“我还是想不清楚,你是怎么把自己给锁上的——呀,你的脖子。”
她的视线忽然停住,落在了那被锁链磨红的地方。
“你到底被锁了多久,皮都快破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么?”
她蹙起眉,然后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药膏,仔细抹在了他的脖子上。
冰凉的药膏轻柔地擦在脖子上,傅听压下含笑的目光,盯着那张姣好的面容。
他问:“如果我在这儿杀了你,你会怎么样?”
如果真是这样,傅阳舒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
程微言一愣,抬头,对上那双笑眼:“你说什——”
话音刚落,她便被傅听抱了起来。
转瞬间,她就被迫坐在了窗台上。
而身后,则空荡荡一片,毫无遮挡的东西,使得她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危险。
“阳舒,”程微言微睁了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你想干什么?”
“杀了你。”
傅听弯了弯眸子。
什么?
程微言微缩瞳孔。
突地,傅听松开了还拥着她的手,转而推了她一把。
!
失重的感觉在一瞬之间袭上了身,心也猛地提起,而后狠狠坠下。
眼前的发生得太快,快到程微言甚至来不及哽出一句回答。
她向后仰去身子,一大半都跌在了窗外。
手里的药膏率先一步掉了下去,消失在了雨帘之中。
身子不断向后倒去,冷雨飘下,打在她的脸上,可她连擦去的时间都没有。
她会死。
短促的时间里,程微言只得出这么一个答案。
但她最终还是没掉下去——
在她跌出窗外的同时,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那手微一用力,她就被拉了回去,然后,一只手便贴在了后腰。
阴沉的天空在视线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傅听的脸。
夏日的雨天通常来势汹汹,每一串银线从高空坠落,都有寒风钻过缝隙,卷刮着将它所能触及的一切搅得浑浊不堪。
昏暗也是,从天而降,把浓墨重彩都蒙上了一层压抑的网。
眼下,银线和昏暗都压在了傅听的身上。
他和她一样,头发和衣服都打湿了,水珠顺着脸颊流下,滚过白皙的脖颈,然后滑进了衣服。
擂鼓般的心跳尚未归于平静,程微言微张着嘴,好半晌也吐不出一个字。
傅听的手臂仍圈着她,精致冰冷的锁链顺着他的动作落在了她身上,激起一阵凉意。
两人的距离近到几乎能听见心跳声。
他将眸子弯成了月牙,轻笑道:“开了个玩笑——喜欢吗?”
第42章 42. 疗伤
被傅听拥住的一瞬间, 失重的感觉消失,程微言紧提的心得以陡然回落。
心上还是紧张,可她的身体却已下意识做出了反应——
她微躬下了身子, 先是横过手,狠狠击在了傅听的小臂。
抬手间,他的皮肤便出现了杂着淤青的红印。
等傅听不得已后退两步,松开了她,程微言便又抬起了手,准备掐诀。
但当她刚做出掐诀的动作时, 却愣在了那里。
眸中的杀意倏地消失, 程微言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有些恍然。
她要做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了。
程微言轻拧起眉, 心生错愕。
往后踉跄几步的傅听则轻巧地稳住了步子。
“好了, 现在要擦药的地方又多了一处。”他的脸上仍旧挂着笑意, 露出了小臂。
那里,横着一道浅红的印子,显得他的皮肤更为苍白。
程微言仍没舒展开眉,不确定地问:“你到底怎么了?”
眼下的“傅阳舒”,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可这世界上又没有妖怪鬼神, 傅阳舒也没提起过他有孪生兄弟, 眼前的人不是他是谁。
“我怎么了?”傅听的脸上露出疑惑神色,但紧接着, 他便闷声一笑。
看来,他也沾染上了傅阳舒的陋习。
做事急躁, 不加考虑,通身的破绽和漏洞。
这样可不行啊。
若叫眼前的人早早就看出了他的不同, 那游戏还有什么好玩儿的呢?
再抬头时,他那原本漫不经心的笑容,突变得爽朗青涩。
“抱歉,都是我的错。”
他将自己的错误归为了莽撞,说话时,眼底隐隐泛着红光。
对上那映着红光的眸子,程微言有片刻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