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死于话多(41)

桌上,白色宣纸间,墨渍晕染的圆点清晰可见,聂煜上前,双手撑着霍权膝盖爬到他腿上,崇拜道,“爹爹画的更好。”

霍权:“......”

老管家听到现在也没明白聂煜说什么,虚着眼看看桌上模糊不清的东西,又看霍权手里的玩意,“小少爷画的什么?”

霍权微窘,抬手欲捂聂煜的嘴,但晚了,聂煜嘿嘿嘿笑道,“爹爹的心。”

心?

不是那...那什么?

霍权庆幸自己没比照身体回答,否则不是闹大笑话了吗?

等等,霍权把纸铺在桌上,“这是心?”

那真够黑的。

聂煜点着头,“就是爹爹的心,好不好看?”

陈先生说心是不规则的圆形,聂煜不认同,他爹爹智慧无双,心脏定与常人不同,别人的心不圆不代表他爹爹的心不圆,为了画好这颗心,他问聂轻,聂轻特意找了个圆形茶杯,让他顺着茶杯轮廓画,这样画出来的心圆得不能再圆。

聂煜握紧拳头,推向被霍权捏皱的地方,小心的,用力的将其推平,“爹爹喜不喜欢?”

霍权不想回答,“煜儿为什么要涂成黑色?”

黑心肝不是在讽刺人?

“黑色的神气。”聂煜想也不想的回答。

陈先生说心是红色的,比海棠花还要红的颜色,聂煜觉得海棠花太普通了,而且哪儿都有,配不上他威风凛凛的爹。

所以他把心涂成了黑色,这样就没人能和爹爹一样了。

毕竟陈先生都说他没听过谁的心是黑色的呢。

第20章 020

聂煜的回答让霍权哑口无言,垂眸看向那颗黑色不均匀的‘心’,抬起手在上边按了两下,似有感应似的,他的胸腔也咚咚跳了两下,不敢多看,他让聂煜收起来,放到小书房去。

聂煜捏着纸,跳下地,被老管家拦住了,老管家看着霍权,有点惋惜的样子说,“大人,这幅画如此神气怎么不裱起来挂着?”

挂去抱厦,客人来就能参观,多体面的事儿啊。

霍权:“......”怕外人不知道聂凿是黑心吗?

他按住突突直跳的眉心,疲惫不堪地摆手,聂煜也不赞同地摇头,“煜儿刚学作画,画得不好,等煜儿画技精湛后再说吧。”

聂煜不是盲目自信的人,他见过陈先生的画,神态逼真,像真的一样,那才是值得裱起来的画,自己的不行。

父子两都不赞成,这件事便作罢。

聂煜跑到门口,把画交给聂轻,转身回来喊肚子饿了,他每日都来主院用膳,霍权倒没多想,吩咐下人摆膳,聂煜吃饭如风卷残云,速度快得令人咂舌,霍权给他夹菜,多番提醒他慢点别噎着。

聂煜塞得满嘴流油,待盘里的饺子吃完,他捡起桌边手帕抹了下嘴,“爹爹,煜儿吃好了,功课还没写完,煜儿先回去了啊。”

跳下凳子,朝霍权弯腰拱手,然后急不可耐的冲了出去。

有儿如此勤奋刻苦该是何等欣慰事,他怎么就觉得害怕呢?

幸亏他向陈如松暗示慢慢授课,功课别布置太多,要不然以陈如松的尽心尽责,他真怕几年就养出个状元儿子来。

见聂煜这般上进,霍权又想到府里那群废寝忘食读书的下人,刚好冬青从外边回来,他问,“府里生病的人好些了没?”

冬青身形僵了瞬,“感染风寒的人多,有些好了,有些没好。”

“那再请大夫来瞧瞧,对症下药,千万别省钱。”霍权叮嘱。

“是。”

冬青换了身黑色衣服,身形颀长,眉目俊秀,怎么看都不像跟着聂凿四处打打杀杀的人,只能说人不可貌相。

老管家在桌边站着,全神贯注地望着霍权,见他许久不动筷,迟疑,“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要不要撤了重新做?”

负责厨房管事的是聂凿从南境带回来的人,老管家没有插手过,不过听菜名和大人以前饮食习惯差不多。

一桌菜还没怎么动过,霍权哪儿舍得,“不用,我走神而已。”

夹起山药虾仁放进嘴里,老管家嗅了嗅鼻子,满脸欢喜,见大人每盘菜都有尝,他放心地抬眸,问冬青,“消息都放出去了?”

冬青点头。

“他们有何反应?”

霍权屏住了呼吸,他当然知道老管家问的何事。

冬青脸上云淡风轻,“骂了大人几句,并无其他。”

霍权心肝之颤,恐怕不只是骂几句了事吧,聂凿和很多人不对付,堂而皇之地备四口棺材向那些人挑衅,岂是骂几句就能解气的?

但比起请道士做法的说辞,霍权不后悔这个决定。他道,“明天多让两个人跟着。”

聂凿得罪了太多人,小心他们伺机报复,以前能隐忍,见他棺材都买好备着恐怕就忍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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