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元]风刀割面(49)

作者:璨钰 阅读记录

忽必烈一行最终于蒙哥汗八年十一月从开平出师,赶赴汝南,之后再直下江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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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必烈南下之后,真金就终日繁忙,白天处理漠南庶务,协理王邸诸事,晚上还要读书习字。虽然他的师傅都跟着忽必烈南下了,他还是严格要求自己,从师变为自学,并不耽误功课。

我和那木罕则相对清闲,玩耍就是主业。不过,自从我上次在王邸议事中发言后,真金似乎对我更着意了些,有些事也会多少让我知晓,连母亲察必,也在茶余饭后开始教我掌管斡尔朵诸事,家中重要的总管,阿合马、木仁等人,也让我慢慢熟悉接触。

好吧,就因为骑she差了些,才要多学点其他东西,不能让人小瞧了去。有了本事,有了见地,才能让人重视,在王邸中才有分量,以后也多少能为自己做主。

安童回去之后,我依旧跟着不忽木学习骑马。现在空闲多,每日我都是亲自喂养格日勒。这货也是个傲娇,非得要你重视它,它才会听话配合,为了骑she大计,我不得不在它面前放低身段。

与骑马一道修习的,是she箭。真金特地为我打制一套一尺半长的小弓箭,便于我能拉开,当然也只能用于短程猎she。现在是秋冬季节,草木衰枯,鸟shòu虽少,但目标更明显,sheshe田鼠兔子等小shòu更容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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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是十二月了,天气越发寒冷,饶是如此,我也天天坚持户外锻炼,带着格日勒出去溜溜。定期放马是必须的,否则再好的骏马也会变成驽马。

身上套好了皮袄,戴好鼠皮暖帽,还戴上鹿皮手套,我从自己的寝殿蹦跶出来,准备去找格日勒。碍于天冷,已经有几天没碰它了。望望天气,虽是明媚的上午,但冷风劲锐。漠南一带也是现在的内蒙地区,冬季还是相当冷的。

王邸泥土路上还残存着积雪,我踩着小皮靴,小心翼翼地走着,一刻也不敢大意。侍从们都紧紧跟在我身后,生怕我跌倒摔坏。正拐出便道直往马厩那边去时,却被一个瘦瘦的身影拦了下来。

“这么冷的天,还往外跑,不怕受寒?”真金戴着圆顶帽,披着紫貂袄,逆着光站在我面前,脸上的笑容照的人暖烘烘的。

我看见他,把嘴一撇,嘟囔道:“哥哥整日不得闲,连见上一面也不能。姐姐们又不在身边,我自个儿没意思,只得往外跑着玩呀。”

“照你这么说,这原是我的错了?”真金嘴角上扬,笑意更深,俯身把我抱起来,“偷得浮生半日闲。今日我特地来陪陪自己的小妹妹了。走,去我那待会儿。”

我也不客气,嘱咐好仆从去叫不忽木给格日勒放放风后,就跟着真金走了。

我们几个子女和忽必烈夫妇都住在内城大安阁后面的寝殿里,除了忽必烈察必夫妇住正殿,小孩子们都在两侧配殿居住。此外,内城里还有洪禧殿、香殿等用于宴饮、供佛的殿阁。开平城只是忽必烈的藩邸,规格建制虽类似汉地都城,到底还不成熟。饶是如此,这布局建筑在传统汉人眼中,也可称为“逾制”了,只是蒙古人不太讲究这些礼制等级罢了。

真金的寝殿比我的稍大些,主厅是会客的地方,东阁是书房,西阁则是居所。里面布局还挺像汉人的居室,比忽必烈的寝殿更有汉家气息。

“哥哥近日里书读的怎么样?”我爬到他书案后的椅子上,打量着案上的书具笔墨,问道。

真金正吩咐下人去准备茶具,见我这么一问,不禁笑了:“这口气怎么像汉人先生了?”他却也不嫌我是小孩子,颇有耐心的回答,“四书五经俱已学完,眼下正自己看着《资治通鉴》。父王说,汉人的智慧都在史书里,特意命我好好读读。”

“只学经史一类么?”我又追问。这是不是有点单调了?

据我了解,蒙古人可是科学控技术控呢。他们虽有屠城恶习,但总会留下工匠艺人,以使技术流传。对于汉地和西域的天文历法啊,地理水利,数学啊等等都颇为重视。波斯来的回回星学者札马鲁丁就因通悉西域天文历法,在忽必烈王邸用事。蒙哥汗更是钻研过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

“当然不止,”真金亲自在一旁小案上摆好茶具,嘴里应着,“帝师会定期为我讲习佛法,就是于道教也是要有所了解的。”

看来忽必烈并不想让真金被儒士洗脑,虽然课程内容偏文科,但也算挺综合的,再加上平日里处理庶务的实践,忽必烈对真金的培养很全面了。可见他对这个儿子是寄予厚望的。

我正想着,真金又问道:“我听不忽木说,你曾跟他学过汉语,还多少读过《孝经》。说两句汉语给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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