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斩山河(197)

他们从相识起,便是一种错误。

京州多雨,尤其此时入秋,叶挽卿处理完了姜郇那边,他整日在曦和宫待着。姜郇的事到底还是告诉了姜月姬,姜月姬这几天都在朝姜郇那边跑。

他一个人待在曦和宫,到雨天时便犯困。热症倒是少犯了,只是身体还是会不舒服。

这几天晓君阑都没有过来,安分了不少,倒是奉清酒日日过来,吵着要见他。

他偏偏不见,由奉清酒在外面淋着雨,秋日风寒,听说人回去便生了病。

奉清酒的事他也是后来才听闻,晓家二哥护主由功,用一条胳膊换了奉清酒提前从齐秽山回来,此事姜郇不得不答应。

他对于姜郇的决定不置可否,也知晓姜郇的难处。

好不容易安生了几天,晓君阑的侍卫却又找上曦和宫,在殿外跪了整整一日,求着要见他。

他等人跪了一天,不得不出去,那名侍卫跪在地上,先冲他磕了个头。

“世子,我家主子已经晕过去很多天。我是他的随从,知晓主子与世子身上连着邪咒,世子向来心善仁慈,恳请世子去看看主子……”

“他已经快撑不下去了,世子,求求您,哪怕去看他一眼也好……”

本来这些事不应该他们这些侍卫管,但是晓君阑现在已经脱离晓家,又不愿意见四公子,晓君阑的情况只有他们这些侍卫知道。

侍卫说着眼眶便红了起来,身躯弯着,在地上又朝叶挽卿磕头。

“求求世子……主子晕过去时喊的是世子的名字,属下罪该万死,今日是斗胆过来,原本打算世子若是不愿意见我,我便一直跪着……”

“世子……”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叶挽卿心情受天气影响不怎么好,他看着底下跪着的侍卫,对方额头已经磕破,说出来的话句句情真意切。

晓君阑人缘倒是不错,只是晕过去,这么多人都过来为他求情,这么多人惦记着他关心他。

有些奇怪,晕过去了不应该叫医师,为何要叫他?

因为他们身上连着邪咒。

晓君阑反倒成了他的责任。

他让跪在地上的侍卫起来,对上侍卫通红的双眼,心想他不应该心软,但是他也不想让侍卫这么跪下去。

“我去看你主子也只能解决一时,你主子的病我治不了,你若真的想救他,不如早些去打听清楚佞肆的下落。”

他说的委婉,实际上他觉得邪咒带来的痛症并不是主要问题,这邪咒不至于死人,晓君阑晕过去估计是另有原因。

晓君阑在是君遲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开始不好,那时候说是心疾,他后知后觉地回忆起来,他那时捅了晓君阑一刀,捅的是心口的位置。

回忆像是陈旧的墨,在他记忆深处渲染开来。他不愿意再去回想,无论如何,他都已经打定主意不去见晓君阑。

结果已经注定,过程又有什么重要的?

叶挽卿睡了过去,他这回做梦梦到了自己背上开出一株雪兰。

那株雪兰在他腰际缓缓地盛开,雪兰枝叶舒展,兰花吐出来细嫩的蕊丝,仿佛无形地将他打上标记。

梦的感觉太过于真实,叶挽卿醒来时下意识地脱自己的衣服,他对着铜镜去照自己的后背,后背光洁,什么都没有。

他拧了拧眉,觉得这梦有些诡异,没有注意到在他放下衣服的那一刻,一株雪兰从他腰处慢慢地舒展出枝叶。

接下来他又在宫中待了两日,萧不易早就已经到京州,他在晴日过去赴了约。

他们两人约在茶馆,京州多雪梅茶,朵朵梅花会在杯子里面绽开,香气扑面而来,仿佛闻到冬日的气息。

“马上便要入冬了。”

萧不易盯着茶碗,凤眸里敛着笑,“今年要结束了。”

“师弟,近来听闻你一直待在宫里,我约你都见不上面。”萧不易问他,“你那边如何了?”

叶挽卿:“你问的是哪方面。”

“你和晓君阑啊,我听闻他现在情况不太好,变成了病痨鬼,你和他最近没有见面?”

“没有。”叶挽卿说。

自从侍卫那日被他赶走后,之后没有侍卫再过来,晓君阑也变得识趣,没有再出现在他面前。

“哦,那你听说了城外最近瘟疫盛行,死了不少百姓?”

“晓君阑那里有药方,他是洛且渠的关门弟子,一定知道如何解决瘟疫……你在京州也是闲着,若是无事,不妨去他那里问问药方。”

叶挽卿一直在城里,京州城依旧是一派和平的景象,城外的状况未曾传过来,加上他最近没有打听,便不知道。

他这般想着,又看向萧不易,对上萧不易微微带笑的眼眸,有些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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