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装傻翻车后(60)
连苏晋淮都听出来了,这话纯属扯淡。
宁错杀不放过,金燕楼出了刺客,那便是整个楼来陪葬也不需要什么人证物证,沈霖就差明着说, 金燕楼这事儿他不管。
陆佐贤脸色微微一沉,说:“刑部职责所在,沈大人一句无能,是连官袍也不想要了?”
吏部掌天下文官之升降勋封,这已是威胁了。
恰逢外头传来呼声:“禁卫军指挥使陆云川求见!”
苏晋淮说:“让他进来。”
陆云川阔步走近,见礼后眼神一扫,笑说:“卑职来得不巧了?”
“正是时候。”沈霖揣着手,垂眼冷冷道:“金燕楼一案尚未查出幕后之人,陆指挥使也是为此事而 来?”
“便算是吧。”陆云川语气漫不经心的,“听闻大人想放人?”
“人是禁军拿进来的不错。”沈霖说,“可刑部也不能平白冤枉好人,陆指挥使见谅。”
陆临羨怒斥:“什么冤枉好人?刺客从金燕楼出来的,说不准还有同伙!就这般放了,岂非放虎归 山?! ”他转头瞧陆云川,换了副语气,哥俩好般,“堂哥,你也遭人算计,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
“那不能。”陆云川笑意颇深,带着些别的意味,“同桌暍酒,偏我中招,可见酒是下在杯中,那日 我暍的酒,可没有一盏是金燕楼姑娘递来的。”
陆临羨脸色微变。
那杯酒哪来的,没人比他清楚。 陆云川意味深长道:“堂弟,你要是有怨,得怨那个算计哥哥的,否则那日有哥哥在,谁能伤得了
你?”
陆云川为何要将事闹大,又先一步将妗如扣住?防的就是陆临羨这条狗乱晈人,且不说刺客是哪来 的,眼下要紧的是这盆脏水不能扣他陆云川头上。
果不其然,陆临羨不过是个酒囊饭袋般的纸老虎,算计人都是些下作法子,被陆云川这么一警告, 开口就支支吾吾:“那,那......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我险些死在刺客剑下,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沈霖适时插口 : “刺客也已死了。”
陆临羨怒道:“你什么意思?!”
沈霖面不改色,“自然死无对证的意思,刺客已死,人证物证皆无,刑部如何断案?”
“行了。”陆佐贤启声打断,侧眸望向陆云川,“贤侄的意思是不追究了?”
陆云川心说,骂的不是我,杀的也不是我,我追究个什么?
“当日在场的各个都不清白。”陆云川不答话,只说,“其中不乏勋贵出身,还跑了不少,真想要彻 查,不妨挨个捉回来审一审。”
遑论那其中还有不少陆党,陆云川这招便是在诛心,陆氏若不想得罪诸多勋贵,这案子便必然是查 不下去的。
果不其然。
“此案,”陆佐贤说,“牵涉太多,且放一放吧。”
陆临羨见状自然不依,“爹一一”
“住口! ”陆佐贤睨他,沉声:“莫再胡闹。”
刑烨生怕他们又吵起来,一闹便是半日,立刻打圆场,“好了,既已尘埃落定,都各自回去办自己的 差。”
陆云川多瞧了两眼陆临羨憋屈不甘的脸色,身心愉悦,起身告辞。
刑烨也惯会逃跑,见陆云川走了,当即跟着脚底抹油。
日头正盛,晒得官道的石板路滚烫,陆云川耐冷耐热走的也快,刑烨落后他几步,唤道:“陆指挥 使!” 陆云川放慢脚步等他片刻,回头说:“刑大人?”
刑烨追上来抹了把汗,笑说:“能让陆阁老一回又一回松口,有本事。”
“哪能呢。”陆云川面上笑,“小小禁卫军指挥使,哪有本事让陆阁老退步,就事论事罢了。”
“论得好!”刑烨抚掌而笑,“这两年陆家可是越来越猖狂,是该压压气焰了。”
陆云川饶有兴致,“大人既有此意,大理寺、刑部、御史府,为何等到今日都按兵不动?”
刑烨漫步,与他说,“陆指挥使,将门虎子,邑京眼下这情势,你瞧着如何?”
陆云川脚下走得慢了点,漫不经心道:“外戚掌权,皇室危矣。”
“没了? ”刑烨问。
陆云川说:“刑大人想听什么?”
刑烨便笑:“两虎相争,四方觊觎。”
两虎相争,说的是邑京的陆党与苏党,外戚派与保皇派。
四方觊觎......
就有思思了。
刑烨语气如常,像是闲聊,“陛下难以掌权,明氏除长公主明夜阑外,再无其他后裔,如此若皇权不 外落,则大梁必亡。”
说到底,还是一个傻皇帝坐不稳皇位之故。
陆云川明白了刑烨的意思,眼下若不分权,则必定改朝换代。
他犹豫须臾,含糊道:“大人抬举了,陆某马背上打滚的莽夫,不懂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