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装傻翻车后(61)
刑烨眯眸瞧他,随即又淡然笑了笑,啊了声:“无妨,无妨。”又话锋一转,“陛下很信任陆指挥 使。”
陆云川失笑,半真半假道,“你们若同他玩几日,他便也信任你们。”
“在理。”刑烨的笑很淡,“但没必要,下官只求大梁安稳百姓和乐即可,陛下为君,下官为臣,辅 君方是臣子之道。”
陆云川低笑,“您是贤臣。” “谈不上。”刑烨笑说,“陆指挥使也与安喜一派阉党之流不同,您坦荡磊落。”
陆云川敷衍一句过誉。
他是自由惯了的烈马,见的是烈日狂风,猛禽悍狼,却是头回见着笼中被束缚双翼的鸟,怜他所行 之路步步杀机,惜他年少丧父艰难活着。
他们本是一样的人,彼此的苦闷只能交予沉默。
故而,多护他几分也无妨。
第四十章 添把火
邑京的盛夏难熬,今日又是个艳阳天,明挽昭站在窗前,白衫单薄,发间插着一根莹透的白玉簪, 他看起来柔弱得手不能提,像个还未及冠的少年。
安喜推门而入,瞧见的便是迎光而立的玉人。
明挽昭受惊似的回过身来,又往后退了几步,瞧见跟在安喜身后进来的两个手里端着箱子的小太监 时,脸色更加难看。
安喜阴郁笑说:“还不快跪下?该干什么,还用得着我教?”
白檀便是那两个少年中的之一,他与另一个少年跪伏在地,各自打开眼前的箱子,里面摆放着格式 狰狞淫具,两人随即在阴柔冷笑中迅速脱光了衣服,露出遍是斑驳伤痕的身躯。
惨叫低呤传开在烈日下。
明挽昭瞧着只觉恶心,有些惊恐地别开了脸,两只手捂住耳朵。
“陛下看得可欢喜? ”安喜慢声笑,布满红血丝的双眼中尽是疯,老态尽显,他尖笑道:“陛下,瞧 见这两个腌臜东西了?陛下若是不听话一一”
安喜用手里的拂尘点了点两个小太监,阴冷笑说:“那些个东西,可就要用在您这白嫩的皮肉上
了。”
接连一个月下来,麒华殿每日都会有这一幕,明挽昭大抵明白安喜想干什么。
这老太监从前依靠陆氏这棵大树,却暗地里动了不少的手脚,陆氏可以容忍自己的狗嚣张放肆,却 不能容忍这条狗对主人不忠。
安喜这条恶犬成了陆氏的弃子,手中唯一筹码便是现下还痴傻的大梁天子。
明挽昭偏幵脸,木讷低声:“阿昭......阿昭,听话......”
“真乖。”安喜抚了抚天子的发顶,像是摸阿猫阿狗一般。
明挽昭余光瞧向窗外的烈日,眼底浸了碎光,显得极冷,随即又瞧向地上已近脱力的白檀,他赤着 的身躯像离水快要濒死的鱼,又或是在这宫中角落腐烂的苔藓,总归不像个活生生的人。
这宫中便是如此,能将活人逼成一具活尸。
快了,就快了。
日光正和煦,沉闷乌云该散了。
明挽昭在心底轻轻地默念着。
安喜却饶有兴致地瞧着这一幕,眼神犹如毒蛇般游走在明挽昭的身上,这小皇帝确实是个难得一见 的美人坯子,长成了这幅模样,做什么皇帝,到楼里必定是闻名天下的花魁。
这小皇帝到底娇贵,他碰不得,只是如今迫着他瞧这等淫邪场面,也别有一番滋味。
明挽昭畏畏缩缩地躲在墙角,可怜兮兮地抱着膝,然而垂下的眼中尽是漠然,又存着丝丝渗人杀 意。
黄昏将至,齐雁行入宫来面圣。
明挽昭垂眸坐在桌前,神情平静,原本稍显空泛的眼眸如今清明乌润,映入烛光摇曳,宛若森冷业
火。
“苏家还不动? ”天子声音颇冷。
齐雁行垂首道:“刑部重查城墙旧案,杨健被陆氏剥了出去,安喜又将钱财交予了陆氏,一时半会, 没有铁证。”
明挽昭嗤笑:“刑部要处置一个阉人,竟也需要一板一眼了。”他隔着衣袖摩挲着自己的小臂,垂眸 又说:“城墙贪墨有工部顶上,户部摘得干净,既然如此,那便再加一把火。”
齐雁行不解,刚想要问,便瞧见明挽昭缓缓拉开袖口,露出白皙手臂上交错的细长伤痕,狰狞泛 红,仿佛白玉璧上的裂痕般刺目。
齐雁行一惊,“陛下!这是…! ”
“嘘。”明挽昭束起一根指头,抵在唇间,无辜轻声,“火啊。”
齐雁行会意,怔住片刻后才道了是,随即略微阖眸,抬脚砰地一声踹翻了小几,冲外厉暍:“来人! 请太医!”
书房内雅致,暗香浮动,陆佐贤坐在案前,同站着的陆非池隔案对视,说道:“这两日.你弟弟如 何?”
“并未出庄子。”陆非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