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纨绔啊(172)

祁垣对老皇帝一丝好感都没有,弑兄夺位,宠信宦官,诛杀大将,为难原身,他甚至想过若是别人当皇帝会不会好些,直到这会儿听徐瑨讲起往事,才不由唏嘘起来。老皇帝不是好东西,当年的废太子好像更不怎么样。

只是皇帝当年竟然对国公爷下过跪……如今长公主已逝多年,往日情分也不知还剩多少,徐家一门三子,又个个如此出息。一旦老皇帝心生猜忌,渐渐想起当年的不满来,事情就不好办了。

还是国公爷老辣,把世券奉还回去,表面上没了免死金牌,实际上却换来了老皇帝的安心。这样只要国公府不造反,皇帝念着长公主的恩情,多半会更照顾他们。话说回来,一个免死金牌顶什么用呢,皇帝要要起了杀心,那手段还少的了?

祁垣对这些灵透的很,一想就明白。

徐瑨对他笑笑,忍不住抬手捏了下他的耳朵:“大事或许不好做,若普通的小事,我还是能帮得上的。”

“那你能帮我筹银子吗?”祁垣想了想,干脆道,“扬州齐府这次捐九千两银子。那边若送过来还要一段时间,我想先帮他们早点交上去。”

“九千两?”徐瑨被吓了一跳。

这些天他不在京城,还不知道香户要捐银子的事情。

祁垣憋了好久,忙把香户进京,方成和上书,建议太子逼捐,齐府为难的事情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讲到方成和上书的事情时,他仍是生气,话都说不全了。

徐瑨便只耐心听着。俩人到了码头,祁垣小嘴叭叭叭从把方成和臭骂一顿,叉着腰一直讲到给陈伯献记,如何计划,陈伯如何斗香,急中生智……越说越带劲,忘了上船。

“九千两不是小数目,若让你出钱也不好。”祁垣最后道,“我是想着让陈伯去钱庄借一些,利子钱可是给多点,那点钱齐府还是出得起的,只要有人肯做个证,让钱庄放钱便可。”

“这个好办,明天让游骥跟你去一趟便是。”徐瑨痛快答应,顿了顿,却突然问,“你跟齐府的小公子这么熟?”

“齐……伯修吗?”祁垣笑嘻嘻道,“那是当然,我俩关系可好呢!过命的交情!”

他把讲给方成和的那番理由也照搬给了徐瑨,现在说起那位来大方的很。

徐瑨“哦”了一声,却又问:“不过是一面之缘,对方赠书而已,你就这么相信他?”

祁垣一愣,眨了眨眼。

徐瑨又紧接着问:“当日在狱中,婉君姑娘给你带的书信,可是他的?”

祁垣不敢说太多慌,怕以后圆不起来,只得道:“唔,是。”

“你前阵子练字……”徐瑨道,“也是为了他?”

祁垣:“……是。”

徐瑨点点头:“你那天去找婉君姑娘,被她们灌醉,是……”

“去送信。”祁垣想起那天徐瑨似乎生气了,忙道,“我本来想送完就回的。她们说那甜酒不醉人……”

果然,徐瑨的脸色不大好看了。

“我后来就没去呀!”祁垣有些心虚,看看他,又小心地补充道,“你前几天走后,我就去了两次……”

徐瑨“哦”了一声,“扬州来信了?”

祁垣:“嗯!”

徐瑨:“……很好。”

他一直很想知道那天祁垣到底看的什么信,竟然会哭成那样,他甚至想过是不是忠远伯让人捎的家书。哪想到千算万算,没算到是扬州的小公子。

再一想,祁垣之前在国子监中吐血,似乎也是和扬州的消息有关……

那个人,那个人在他心目中是什么位置?祁垣都能为了他和方成和翻脸?

今天方成和可是排在自己前面的。

徐瑨一直觉得祁垣稚气未脱,跟他们比还像个孩子一样。就连昨晚的事他都不敢引导什么,怕自己将祁垣引入歧途……可实际上,祁垣心里早有别人了,如此珍重的一个人,甚至连对方的父母他都考虑着。

徐瑨定定地看着祁垣,越听越觉眼前发黑,胸膛里有股气激荡不已。他咽了口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转身便朝来路走去。

祁垣被他问起的时候,不知为何总有种莫名的心虚,这会儿见徐瑨掉头就走,显然是生气了,赶紧追了上去。

“别走啊!”

徐瑨上了马车,祁垣也忙扒着爬进去,坐他腿上眼巴巴地看着他,“不是要去东园吗?”

徐瑨一口气憋在胸口,有些生硬地摇了摇头:“不去了。”

祁垣问:“你生气了?”说完又觉茫然,“为什么生气啊?”

徐瑨知道自己是吃醋了。但祁垣显然在感情一道上没开窍,又或者只对着别人开了窍,因此看不出自己的情意来……他不愿深想,只得抿直嘴巴,看着外面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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