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寡嫂,性别男+番外(35)
他其实一点都不希望这么快到镇国侯府,在镇国侯府外,他几乎能任意与“年知秋”说话,而在镇国侯府内,他须得与“年知秋”保持一定的叔嫂距离。
他不禁生出了一个错觉——“年知秋”是他从兄长那儿偷出来的,而今到了完璧归赵的日子了。
年知夏踩着马墩子下了马车后,与傅北时一同向傅母请安去了。
昨夜,傅北时已命人将自己今早才会把“年知秋”送回镇国侯府一事告知娘亲的贴身侍女了。
傅母正在看账,见得傅北时,抬起首来,发难道:“北时,娘亲教你代南晰送‘知秋’归宁,可还教你擅作主张了?”
傅北时清楚娘亲实际上是在给“年知秋”做规矩,即刻跪下.身去。
年知夏见傅北时因自己之故遭到责难,亦跪下了,磕首道:“恳请娘亲责罚。”
“确是我擅作主张,娘亲,我知错了。”傅北时瞥了“年知秋”一眼,解释道,“昨夜,我忙于公务,忘了时辰,待我回到年家,已过了亥时……”
傅母打断道:“不必多言,你知错了便好。”
她又对“年知秋”道:“‘知秋’,你且起身罢。”
年知夏刚刚站起身来,便闻得镇国侯夫人道:“‘知秋’过来,让娘亲好好看看。”
他见镇国侯夫人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浑身紧绷,到了镇国侯夫人跟前:“‘知秋’见过娘亲。”
傅母握了“年知秋”的手:“回来便好,回来便好,娘亲还怕你不回来了。”
年知夏从未见过镇国侯,不知镇国侯脾性如何,迄今为止,他认为傅北时更像镇国侯夫人,母子俩皆手腕不凡。
他盈盈笑道:“儿媳承蒙娘亲青眼,得以嫁入镇国侯府,成为南晰的娘子,恍若发梦一般,岂会不回来?”
傅母慈祥地道:“那便好,‘知秋’,南晰一直念着你,你且去见南晰罢。”
“儿媳这便去。”年知夏福了福身,便转身离开了。
傅北时偷看着“年知秋”,顿觉“年知秋”的每一步全数踏在了他的心脏上,教他的心脏生疼。
“年知秋”要回兄长身边去了,他没有挽留的资格。
指不定哪一日,“年知秋”便会抚摸着肚子,含羞带怯地对他道:“叔叔,你马上便要当叔父了。”
第18章
年知夏目视前方,一步又一步地向外走去,一步又一步地远离傅北时。
他直觉得自己在这两日的归宁间从卫明姝处偷走了傅北时,现如今,他必须将傅北时归还卫明姝了。
思及此,他抬手磨蹭着自己的唇瓣,双目旋即盈满了水光。
这唇瓣险些被傅北时亲吻了,即使傅北时当时将他错认成了卫明姝,他亦该知足了。
可惜他欲壑难填,纵然一再警告自己该知足了,亦毫无用处。
他想被傅北时禁锢在怀中,百般索求。
就算因为背叛傅南晰,被天打雷劈亦无妨,只要傅北时肯碰他。
不过傅北时倘使屈尊降贵地满足了他的愿望,他亦会生出旁的愿望罢?
面对傅北时,他便是这般欲壑难填之人,令人不耻。
然而,须臾,他已嗅不到来自于傅北时身上的檀香了。
他一时间不知该往何处走,怔了怔,方才回想起来傅南晰居于观鹤院。
丹顶鹤在传闻中乃是南极仙翁的坐骑,且意寓着长寿。
镇国侯夫人为了傅南晰四处求医问药,又延请高人看风水。
这观鹤院便是由高人所命名,所布置的。
一踏入观鹤院,他便瞧见了三五丹顶鹤,丹顶鹤或在抓池塘里的鱼虾,或窝于草丛中晒日头,好不惬意。
以防丹顶鹤飞走,每一尾丹顶鹤的足上俱缠了一根细细长长的铁链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但被夺走了自由的丹顶鹤又何尝不可怜?
他突然觉得于镇国侯夫人而言,自己与丹顶鹤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皆是为了延长傅南晰的性命而买来的工具。
幸而妹妹逃婚了,改由他替嫁,不然,爱热闹的妹妹被关在这密不透风的镇国侯府里头,许会抑郁成疾。
至于他,只消傅北时在这镇国侯府一日,便是欢喜更多些。
恰是这时,他猝然闻得一把嗓音唤他:“少夫人,你回来了呀。”
他回首一望,映入眼帘的少年陌生得很,他苦思一番,才想起这少年唤作“早愈”,乃是傅南晰的近侍。
仅仅两日过去,他竟觉恍如隔世。
“早愈见过少夫人。”早愈手中端着一盆热水,“大公子正念叨着少夫人咧。已是大公子擦身的时候了,早愈斗胆请少夫人帮大公子擦身可好?”
年知夏知晓傅南晰喜洁,晨间得擦身,夜间得沐浴,但他从未动过手,都是早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