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当初那个大家闺秀学会了骂人，学会了诅咒，学会了欺负人，学会了肆无忌惮。

反正，家族不会放弃她。

“但最后不还是放弃了。”二皇子感慨一声，看向远方，“我这次若是能东山再起，一定会好好保护母后，我的所有心愿，就是她能好好活着。”

秦岩“嗯”了一声，在心底叹了口气。

原本预备着，二皇子不配合，就将他强行押制，当做傀儡。

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如此好骗，如此配合。

第394章 出使西域

北疆战事因为太冷暂时歇息，不光长隆帝这一方松了口气，突厥和西域其实也松了口气。

这次战争，看着是两国联手围剿一国，但这一国实在是太猛，那炸药，那火铳，几乎是一眨眼就能带走三五条性命。

如果不是已经骑虎难下，突厥和西域最想的应该是退兵。

但退兵，就意味着跟李家的协约作废。

北疆的城池，就从囊中之物，变成了可望而不可即。

贪婪和畏惧同时发作，就看谁能战胜谁了。

西域的人明白，突厥的人明白，长隆帝也明白。

解决李家的正统旗号只是其一，挑散李家与西域和突厥的合作才是最终之中。

十一月，天寒地冻。

秦岩慷慨解囊，拿这些年的私房钱资助二皇子在青阳郡起兵，对李家和长隆帝同时宣战。

而长隆帝本尊，既没回应，也没回京过年，而是去了一趟西域。

他跟顾将军反复商议，最终认定，李家突厥西域这个三角形，只能从西域这里入手。

相较于突厥的英勇好战，西域的百姓相对和平，这次李家一定是拿了很大的诱惑力，才引得西域心动，愿意挣脱和平条约，主动进攻。

顾将军说，“既然李家拿出了大条件，咱就出比他更大的条件。”

燕月笙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三爷爷，心道将军果然只能是将军，这要是平宣帝在，肯定讲不出这样的话。

“臭小子，你这是什么眼神。”顾将军虽然不太懂政治谋略，但触觉相当敏感，“再乱看，腿给你打折。”

燕月笙憋屈地扭过头，“什么样的诱惑力能让西域主动出兵，只有扩大城池。”

他说起政事，眼底就泛起光亮，满是自信从容，“西域和突厥不一样，突厥是地广人稀，但生性好战，且力大无穷，马背上的民族，名不虚传。”

“西域地方也不小，但多数都是沙漠，并不适合居住，他们向往咱们王朝的秀丽风水很久。”

眼瞅着顾将军有些不耐烦。

燕月笙赶紧下了总结，“所以李家只可能拿城池跟他们交换，有可能是楚阳郡，也可能是北疆附近。”

为了给民众新的生活之地，为了丰富的物资，西域一咬牙一跺脚，才狠心参与了战斗。

如果按照顾将军所说，拿出比李家更大的诚意与西域讲和，那就只能是给予更大的城池，更丰富的物资。

但这怎么可能。

不管是哪一任君主，割地求和，都是烙在历史上的耻辱。

燕月笙才从正德帝手里接过江山不到一年，就开始割地赔款，他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

“那你要怎么办。”顾将军也不愿割地赔款，但又想不出办法，“现在就是打也打不过，退也退不了，总不能奢望西域和突厥主动求和，他们说不定害怕咱们的报复。”

人心隔肚皮，突厥和西域担心这个实属正常。

但谁说让他们主动求和就是奢望了。

燕月笙翘起嘴角，露出神秘地笑。

“臭小子，别卖关子。”顾将军活了大半辈子，岂能不明白这小子早就想透了前后左右，却在此时装神秘，不由得气打心底来，“你三爷爷打了一辈子仗，什么时候都是直来直去，你这孙子，怎么跟你爷爷一样，心眼弯弯绕绕的。”

但平宣帝他说不得，长隆帝他还说不得么。

燕月笙无奈地笑，“三爷爷，我可能要去一趟西域了。”

只有真正去一趟，才能知道破冰的机会在哪里。

可刚才还吹胡子瞪眼的顾将军听到这话，顿时瞪圆了眼睛，“我们还在跟西域打仗，你现在要去西域，你是不是疯了，以身试险也不是这样试的。”

旁边的燕二也没忍住补了一句，“要是被皇后娘娘知道，皇上小心您的皮啊。”

燕月笙打了个激灵，表情怯生生的，眼底却十分坚定。

“姐姐肯定会生气的，你们帮我瞒着，也请三爷爷放心，月笙这次去，一定会毫发无伤的回。”他拱了拱手，郑重恳求。

顾将军不说话了。

在座那么多人，一定要燕月笙去吗？

还真的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