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佑康皇后(6)

第二日五更时分,天将将透了点亮色,王家一家人便起了,李氏替王堔收拾了衣衫盘缠,将笔墨纸砚郑重的放在箱笼。又做了饭,一家人用了。王堔与李氏说会儿话,又挨个亲了王珺、王琨姐弟二人,搭了里正家的驴车,向县里去了。

见李氏神色郁郁,王珺掰着手指头,倚在李氏怀里撒娇,一会儿说想吃这个,一会儿说想玩那个,没一刻安生的,李氏晓她意,放开心中的担忧,与王珺聊天:“珺珺过了年便六岁了,想不想去学里读书?娘亲将你扮成男娃模样,住你外公家,你看如何?”

李氏识字也不少,再加上如今王堔中了举人,说不得还要得个贡生,家里的姑娘识字不多却是不成的,也不求诗书精通,起码也得多晓得些。

王珺倒从未想过再去启蒙,且不说前世琴棋书画都习过,便是这世再没碰过,因时时回想,却也记得,虽略有生疏,想着到时家境好些,从新学过,却也很快。只李氏教过她几个字,却也比不得学堂,但是若有书籍在手,让李氏教了,却也好。

遂扭了扭身子笑言:“我才不要离开娘亲,左右娘亲学问也是不差,不如向外公借了书来,你教我便是。等弟弟长大了,我也好教他,显摆一二。”

李氏思索片刻,终不舍得王珺年纪小小便离开她,再者,说不得三月之后有大造化,离了这乡村,到时做什么,都容易些。如此便回道:“娘亲可算不得有学问,只是读过书,识的字罢了,不过教你却是绰绰有余。”

王珺却有些不认同,辩道:“犹记得爹爹说过,娘亲小时也跟我一般顽皮,曾作诗‘素手笑折梅一枝,引得室内一缕香。残柳也染春/色早,倒拖青叶上东墙。’爹爹曾言,此诗妙趣横生,极为灵动。一听便知娘亲是个好玩闹的,只贪图春日美色,不堪闺中寂寞。”说的便是李氏颇通诗书,才情甚好。

当朝新立,对女子还不算苛刻。王珺觉得,世道艰难。

可惜一腔才情付流水。

李氏倒不觉得,在她心中,自家相公才当得上有学问,才情甚好,听王珺说的促狭,只笑着作势要打她。

王珺必是要躲,因起的太早,如今玩了一会儿,便想着睡个回笼觉才得益,扯了李氏袖子撒娇,得了准,一溜烟的回了西屋睡觉。

一觉醒来,已是辰时,伸了大大的懒腰,睁开雾蒙蒙的眼,这才起床重新梳洗一边,去了东屋寻娘亲。

只见王琨正睡着,李氏手里正做着虎头鞋,一束阳光从窗前斜落在床上,颇有些岁日静好,尘世安稳之兆。

欢乐的对着王琨么了一口,被他不耐烦的用手拍了一下,更是自得其乐的亲个不停。

李氏见王琨撇着嘴,有了哭相,才拉过王珺,让她不再捣乱,转眼间王琨便是又睡着了。

“怎不去玩耍,整日里守着娘亲不觉得无聊?”

“去年存的胭脂花籽用完了,只剩下种子,胭脂花和桂花倒还有些,只是栀子花用完了,胭脂花和桂花做出的胭脂太艳了,用起来不自然,如今竟无事可做。”王珺叹气,年前卖的太好,竟是将年后的料也用完了,如今两三个月无钱可赚,想想就觉心疼。

“小小年纪,累的你为家计奔波,快缓缓,可不教为娘心疼。”李氏放下做了一半的虎头鞋,将王珺揽入怀中。

“我累什么,泰半胭脂水粉都是娘亲做的,我不过是年幼爱耍,竟凑巧成了,少不得夸我两句聪慧,却不消心疼。”王珺玩着李氏的手,玉白晶莹,今年李氏没做农活,养了一身的细皮嫩肉。

这话虽无赖,李氏却颇为赞同,自家闺女,自是哪哪都好,聪慧异常。

第4章 .洗髓

时光匆匆易把人抛,红了桃花,白了玉兰。

转眼间便是四月初了,王琨已是满七个月,添了两颗乳白的门牙,又学会了爬,整日里爬的欢畅。

二月里便是会试,爹爹若是没过,定是早已回转,到如今还未归,定是留着参加三月的殿试,如今已四月,想是不久便可衣锦还乡。

会试估摸着也很是受了一番苦,据悉贡院内条件很是艰苦,一万多个号房,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考生在进入的时候还要搜身,只准带上书具和灯具,旁的不让带也就罢了,这小小的房间,个子魁梧些,就连睡觉也不能伸展身体,只能蜷缩着,好在只有三天。

三天过后,是龙是虫自有分晓。

爹爹怕是要一飞冲天。

门前的胭脂花已结了许多花蕾,天再暖些,想来必是花团锦簇。胭脂花花色紫红,娇艳异常,香如茉莉。到时取了新鲜的花朵制成胭脂,最是好用。小心的除了草,洒些水,便不再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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