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更早。”

这件事顾斯言早就认真的想过。

第一件见林误的时候，他已经穷途末路，护不住陆辞，守不住公司，几乎坏事做尽，所以即便知道不该去找顾亭，他也还是决定要去，因为就算不去，他也活不了多久，倒不如赌一次。

在那种几乎杀红了眼的时候，有一个小孩对他纠缠不休，还对着他说着一些奇怪的话，他却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对那个小孩动手。

甚至悄悄记下了那小孩的脸，以及穿着什么衣服。

他说的这么肯定，林误都有点懵了，“你知道？那你说的更早是……”

“我们第一次见面。”

顾斯言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宝贝，我对你，应该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林误从来没想过还有这种可能。

“对，一见钟情。”

顾斯言微微低下头，在他微张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这个吻很轻，几乎一触即分。

林误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只是下意识的盯着他，然后在两个人交缠的呼吸中，听到了一句近乎虔诚的告白。

“宝贝，我好爱你。”

这段时间林误经历了太多事，从顾斯言吐血昏迷，到顾斯言清醒之后却没了记忆。

林误一直没有多想什么，就只是被迫的接受，然后想方设法的处理好这些事。

以至于现在面对顾斯言的表白，他突然有点分不清虚幻和现实，忍不住抬手摸上顾斯言的脸。

感受到那种真实触感的瞬间，林误才终于意识到，他的顾斯言真的回来了。

他的，拥有所有记忆的，会宠着他护着他的顾斯言。

“顾斯言……”

带着哭腔的声音听得顾斯言心疼不已，立刻把人揽进怀里温柔的哄着，“宝贝，我在。”

“顾斯言……我好想你……我……我真的好想你……”

顾斯言吐血昏迷的时候林误没时间哭，他要帮顾斯言解决顾亭，还要帮顾斯言守着公司，更要没日没夜的守着顾斯言。

顾斯言失忆之后他也顾不上哭，看上去是在和失忆后的顾斯言斗智斗勇，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害怕顾斯言真的不喜欢他了。

悲伤和眼泪都憋了太久，久到林误根本控制不住情绪，趴在顾斯言怀里哭得几乎快要崩溃了。

“别不要我……顾斯言……你不能丢下我……我害怕……顾斯言……我好害怕……”

“不会不要你，也不会再丢下你，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顾斯言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宝贝，别怕。”

“顾斯言……”

“我在。”

怀里的小孩哭得一颤一颤的，像要确定他到底在不在似的，一遍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

顾斯言就这样耐心的回答着，直到林误缓和了情绪，抽抽噎噎的，拿并没有怎么太用力的拳头开始一下一下的打他。

“顾斯言你混蛋……你怎么能骗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盼着你恢复记忆……混蛋……”

“对，我是混蛋，我不该骗你。”

顾斯言任由他在自己怀里又哭又打，始终紧紧的抱着他不放手，“宝贝，我是混蛋，混蛋知道错了，你怎么打我罚我都可以，不要离婚好不好？”

“谁要跟你离婚！”

林误用力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咬完之后又太心疼，还小心翼翼的舔了两下牙印。

“好不容易全都熬过来了，我有病吗？这种时候想不开非要闹离婚？还不都是你！你个混蛋就会欺负我！骗子！渣男！”

不管因为什么惹他生气了，最后都会被扣上渣男的帽子，顾斯言已经习惯了，自动忽略那两个字，用有些讨好的语气顺着他说道：“都是我，都是我把你气得要闹离婚，现在换宝贝来气我，好不好？”

林误恶狠狠的点点头，“气死你！”

“好，气死我，气死我这个混蛋。”

怀里的小孩满意了，终于不哭了，顾斯言松了口气，动作却没停，依旧哄孩子似的拍着他的后背。

林误抱着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安静的享受许久没有过的温馨时刻。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斯言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句瓮声瓮气的话，“顾斯言，我也好爱你啊……”

顾斯言放在林误后背上的手僵了一瞬，很快就又惊又喜的用力抱住他。

此时两个人想说的话太多，但是谁都不想浪费时间说出口，便狼吞虎咽似的，亲自到对方口中去听，听到后又缠着对方，彼此一起分享还没说出口的，无声的情话。

头顶的吊灯晃来晃去的，也可能并不是吊灯在晃。

顾斯言线条漂亮的后背上，旧的抓痕还没褪去，就又添了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