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折枝花(5)

作者:日晴 阅读记录

朝雾急忙起身,眼前雾蒙蒙的看不真切,但凭借手中微润的土壤,视野中绿叶上晶莹明亮的露珠,可以肯定的是,这是在一处乡野。

由于她的起身牵扯到伤口,“嘶”的倒吸一口气,朝雾才记起来昨天的惊魂夜,阴森的客栈,诡异的老板娘,生死奔波……

感觉手臂不舒服,朝雾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右胳膊上缠着层层白布,稍稍解开衫子,看到步底边背后在右面打结,有一布条在肩部与顶角打结。忙将自己的衫子系上,心中又惊又羞——是谁给她包扎了伤口,衫子还是昨日的那件,可是血腥味却很淡,像是有人将它冲洗过。会是谁呢?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脱了她的……

朝雾双手抱头狠狠地摇了几下,想把这个念头抛出脑海,不想了不想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兄长。

晨露湿湿的粘在衣衫上,耳畔似有潺潺流动的水声。太阳冉冉上升,雾色渐渐淡去。

朝雾看见几步远处有一条两掌宽的蜿蜒小溪径,小径边躺着一小块事物。朝雾弯身拾起只见一碧绿通透成流云百福状,反面刻着“景桓”二字的玉佩。

“景桓”正是岑晏的字。

朝雾遂顺着它步行约几十步——入幽静的树林中,只见溪径中的水聚而成池。微薄的晨曦下,池水静静地,朦胧地反射着天空的影子。偶尔一阵风吹过,镜面乍破,便有一层层微弱的波光漾来。

池边青草地上躺着一个人,淡青色的衣裳——正是岑晏。

朝雾忙走过去蹲下来,将岑晏的身子扳过来,他的右肩与右腹的伤口都已经绑好了,只是他紧紧闭着眼,嘴唇裂出了血。朝雾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触手滚烫滚烫的,可见烧得不轻。

一回生二回熟,扯下本就剩下不多的中衣,朝雾将它浸了水,再敷到岑晏的额头上,来来回回多少次已记不清了,只记得岑晏烧退了又烧,烧了又退,待到岑晏醒来时已是午后。

“我最后的意识是一支箭擦着那个人的脸飞过,”岑晏定了定神,道:“看来是有人救了我们。”

“我很少见过亲戚来家里,父亲走后除了几个生意上的伯伯再没人来吊唁过,会是谁呢?”朝雾疑惑不解。

“不清楚,”岑晏摇了摇头:“从他救了我们来看应该不是敌人,但有何图谋却不好说。”

朝雾乖巧地点点头。

“这些伤口是你帮我缠的?”岑晏低头发现自己的伤都被缠好了。朝雾静默不知该如何回答,昨天晚上她是给他缠过,可是他后来的伤口好像是别人帮他缠上的。

岑晏见她没吱声只当默认了,脑中又浮现昨晚朝雾挡在他身前的那一幕,想到姑娘家的身子总该比他金贵,她却一声不吭不喊疼,自己也没想到去安慰她,这个兄长做得实在太不称职了。

“你的伤口给我看看。”不知不觉中声音软了下来。

朝雾意识到岑晏在说什么,可是她的伤在右胳膊偏里侧,也就是说如果要好好包扎需解开里衣……而一解开衣服,先不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事,兄长可能会认出这么娴熟的包扎手法一定不是她包的,那就是别人包的,那她的清誉何在,兄长会怎么看她……虽然只是兄长知道不会怎么样,可是她还是不想让兄长知道……

“不用了哥哥,我已经包好了。”朝雾合住衣衫双手环抱于胸前抗拒。

岑晏见她衣衫清洁,没有血渗出来,也不愿强迫于她。

两人走出树林,在官道边发现了原先的马车及财物。朝雾盘算了一遍,一件不少。

沿官道往西的泥土上刻着一个大大的箭头,岑晏俯身试了试上边的土壤,黏性不错,道:“前不久刻上去的,看来真有人在暗处。”

朝雾蹙了蹙眉,她实是担忧自己的一举一动是否在别人的监视下。

“走一步看一步吧。”拭去手上的泥土,感到她的不安而焦虑,岑晏抬起头来对朝雾道。

到底是青年男子,岑晏虽然伤得比朝雾重得多,恢复的速度却更快。于是朝雾坐在后车,岑晏赶车,日色渐晚时终于赶到了金陵城。岑晏驱车在街上饶了一圈,挑中了一个生意兴隆的酒馆。

“馆”一般用来接待贵宾,如“国宾馆”这类旅馆都是官办的,平常时候也会招待民间的商旅,因此一夜开销较大,但安全起见,岑晏没有再选别的民办酒店。

岑晏与店老板做好登记,交代备好马粮草,将车驱赶到马棚中,栓在栓马柱上,雇了个杂工将两箱的衣物和珠宝抬到订的稍房内。楼的大厅在第一楼,住宿处在第三楼,故未引得多少人的注意,且此处约莫是富商大贾云集,区区两箱事物抬上不少人见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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