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流年暗偷换/祖宗,给我一支签(64)

作者:也顾偕 阅读记录

“下人们说你今儿回来,我嘴馋,便想第一个等到你。”我埋头闻了闻芝麻香,重重地咬了口,仿若陈述一个憾事,“没料到,到嘴的还是凉了。”

“民间的东西有啥好。这饼子尝一下便成,蛮儿你别贪吃。”他笑了,拿手摸了摸我的头,眼里有很温柔的波光,拉着我油乎乎的手,便要带我离开。

“小魅魅。”

他不吭声。

“小魅魅。”我终于忍不住了,回头不舍地望了一眼那个殿,“方才我有些疑惑,不知该不该问。”

“那就莫问。”他迈着步子,拉着我走得更快了些,说的话却底气不足。

……可我忍不住。

我憋了三憋,怯生生地瞟向他,“殿里头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为何要压着另一个人,他在干嘛?”

“你可认识殿里头的人?”少年直直地望着我。

我站定,想了一会儿。

我认真地摇头,朗朗回答道:“我平日住在小轩里,鲜少出来,不认得其他人,轩外的事儿我知之甚少。”

少年眼神躲闪飘忽,“那床上人正在歼灭异族,研究法术长生之术。”

我呆呆地,顿时心生敬仰,小胸脯起伏片刻,“原来如此,难怪这么激烈,可何为异族?”

“能人所之不能,不会生老病死,还能像这样。”少年眼见四周无人,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掌心运气 ,活生生腾起一团雾。

他望着我,专注地打量着我的神色。

我除了佩服剩下的还是佩服。

只见掌心的紫雾腾空,像是有灵气的细烟,倏地一下朝身边的灌木丛里钻去,砸在地上幻化成光,似乎有什么动静。

我大惊。

丢了嘴里的芝麻饼,挖那灌木丛。

……紫光似乎砸出了一个洞,洞内晕了一只兔子。

我很是费力地将兔子夹在咯吱窝下,一摇一摆回到他身边,他望着我浅笑着,我像是明白了什么,心情陡然失落了许多。

“你方才在说慌。”我低声说。

“什么?”

“你在说谎。”我用眼神控诉的同时,还不忘抱紧怀里的毛绒绒的小兔子,“倘若如此,那么我的娘亲也是异族。可为何娘不能长生……她是因为蛮儿才死的么。”

一时间满目雾气,我悲切切地扯着他的衣衫,“是因为要生下蛮儿所以才死的?”

他眼神心疼。

俯下身,伸手抚摸着我的脑袋,悄然说了句,你还有我。

“娘会法术,为何我却不会。”

“他们怎么对待异族你也是知道了,你娘归你娘。如今世道这么乱,为了保护你,万不能让他人发觉你的能力。别说你现在使不出法术,就算有,也须尽藏锋芒。懂么?”

懂了,似乎有不太懂。

似懂非懂的境界全在此。

我点了点头。

他眼神异样地望着我的胸,

我也低头,紧盯。

一望平坦的小胸这会儿鼓鼓,隐隐在动。

这才惊觉,怀里揣着的小兔不知何时钻入毛绒大衣里了,似乎是醒了,不知是不是被那团紫雾砸得没了冬眠的想头,这会儿在我怀里瞎捣鼓,这个欢畅劲儿别提了……哎呀真痒。

等等。

这感觉有些怪,

就像被人摸?

我正在做梦呢,哪个登徒子在摸我。

真真是叫人忍无可忍。

离奇附身

我隐约感觉到屋子里香得有些不寻常,竟听不到同门弟子们酣睡时发出的呼噜声,甚为奇怪。

再者,也没哪个同门半夜三更不睡觉,跑来又钻被窝又摸人的。

我被那人的手扰得烦闷不堪。

神智徘徊在梦醒边沿,似睡又醒,眼见着能夺回意识,却屡屡都不得要领。

就在我抓心挠肝的时候,耳边处陡然传来一个男人哼的调儿,声音糯软轻柔,听着那么安心,他哼的像是催眠曲儿。

我陡然一惊。

脑门顶上仿若一个惊雷初炸。

这声音,竟让我不由得想起曾经立于茫茫草丛之中,怀抱着千年寒尸,径自吹箫神色悲伤的玉华殿下。

“娘子……”那男人俯下身来,虚屈二指,似在试探我的鼻息。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憋住了呼吸,背上涔出了细密密的汗。

“为夫哼的歌不好听么?”男子似乎对我没的呼吸这一事并不太计较,缓慢抬手,温柔柔地抚了一下我的额头,“瞧……你又睡得不安生了。”

话音浅浅的,带着点宠溺的意味,说话间他的气息不安分地拂在我的嘴唇边,一缕缕地,酥痒极了。

我忍了千百忍,才憋住没泄了气。

男人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便轻叹了声,然后抽离了身,软榻有些晃动,隐约传来一阵的轻微响声,

我绷紧神经,竖起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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