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只和灭世魔头he(90)

可为什么?

他们娘死了百年了,留下的不过是一座枯坟,朝太初,又何必多此一举?

无数的疑惑盘旋在她的脑海里。

她看了看朝照月落款的时间,已是月余前。

朝照月写下这些疑问后,就告诉她,他准备从朝太初的踪迹方面下手。

她沉吟了片刻,写了一封信,简单将自己这边最近的近况写了下来,又询问他有没有找到别的线索。

她重新抓起了小纸鹤,在纸鹤上注入了灵气,让小纸鹤把消息带过去。

但是小纸鹤却并没有找到方向,反而在半空中盘旋了一会儿,就像是一下子找不到方向,直接跌落在了她的掌心。

朝今岁愣住了。

他们兄妹俩从小到大一直用纸鹤传信,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这纸鹤本身就是一件法器,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

小纸鹤找不到朝照月了。

她几乎第一时间就从储物袋里面掏出了一盏灯,那是朝照月的魂灯。在离开昆仑剑宗之前,朝照月打包的时候顺手就把他们俩的魂灯也给带走了。

如今魂灯还明亮、稳定。

人没死,但是怎么就消失了呢?

等到大魔头推门进来,就看见了她对着一只纸鹤出神。

“燕燕,朝照月失踪了。”

大魔头第一反应就是:“我派底下的魔去帮你找。”

少女摇摇头,素白的手指捏紧了小纸鹤:

“不,小纸鹤本身就是一件寻人的法器,如果小纸鹤都找不到的话,派再多的人去也只是徒劳。”

“我怀疑天赐府有个幻境或者秘境。”

“燕燕,我必须亲自去看看。”

在朝照月失去踪迹的情况下,她连睡觉都不安稳。

而且他们娘亲的事一定有蹊跷,朝照月一定是查到了什么。

燕雪衣看了看她,立马转身就走,大氅掀起了风:

“本座现在就安排下去,夜里就启程。”

她叫住他:“燕燕,我……”

她想说他没有必要这样的。

他脚步一顿,笑了笑:“不碍事。”

大魔头心想:让她一个人去?

她要是在外头出事了,他岂不是就成了鳏夫?

如今她在人族的处境尴尬,他才不放心她跑去那群王八蛋的地盘。

更何况,万一她一个月后人影都不见了怎么办?她要是到时候翻脸不认人,他当然要当个寸步不离的背后灵!

她不知道这魔头复杂的心理活动,只是点了点头。

不过,离开之前,她特意去找了一趟冉羊:

“冉羊,请你帮我转告红娘,让她帮忙留意灵韵的消息,若是灵韵回来,也请她多多照看。”

红娘和灵韵关系不错,这个忙她一定会帮。

她想了想又道:“冉羊,若是魔界有个名叫无涯的剑修出现……”

她想起了灵韵说,无涯也因为帮助她,被发配到了魔界执行任务的事。

偷听的魔头竖起了耳朵,阴恻恻的视线扫过冉羊,冉羊立马浑身一个激灵。

她说:“就将他送出魔界,让他再也不要回昆仑剑宗了,随便找个宗门都好。”

无涯到底和灵韵不一样,她可以接受灵韵,把灵韵带在身边,但是无涯不行。她如今也渐渐明白了当初那魔头所说的,无涯的心思,既如此,她最多也只会做到这一点了。

大魔头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那阴恻恻的视线收回,悄无声息地化作黑雾离开了。

冉羊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想:幸好朝姑娘没有说什么不得了的话,不然那个无涯,可能要完蛋了。

冉羊在不久后,从魔界抓到的奸细当中,找到了无涯。

无涯本来被丢去魔界之时就抱有了九死一生的想法,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活下来了,还要被一个魔将给找到了。

这位魔将和其他凶悍的魔族不一样,看上去很斯文。

当他听见了这位魔将的话,无涯愣住了。

少年突然间觉得眼眶发热,有种想哭的错觉。

他抿了抿干涸的唇,突然间问道:“师父她,在魔界过得开心么?”

冉羊心想:原来是徒弟啊,难怪尊上那警觉的眼神。

冉羊说:“开心,白天练剑,夜里喝酒,哪里不开心?”

最重要的还有一个尊上,要星星要月亮都愿意去给她摘下来——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少年低头想:原来离开了昆仑剑宗,师父现在过得很好。

少年突然间说:“我想再见她一面。”

冉羊:“啊,你师父和我们尊上出去有事,早就离开了魔界。”

无涯愣住了,好一会儿才低下了头。

原来师父身后的那个男人,是魔尊啊。

他忍不住想:一开始,要是他能够坚定不移地站在师父那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冉羊说:“你师父说让我送你回修真界,走吧。”

但是少年只是猛地抬手,非常粗鲁地擦了擦眼睛,抬头道:

“多谢搭救。”

“师父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一个人,也可以走出魔界。”

总有一天,他会帮得上她的忙、回馈得了她的恩情的。

话音落下,这少年剑客,就直接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魔界的永夜里面。

他的身形狼狈,但是背却挺得笔直。

冉羊眯着眼睛想:也许假以时日,这少年也会是个人物,只不过,到底是晚了一步。

朝今岁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很多年前的过去。

她站在了太初殿外,听见了朝太初带着鄙夷的一声“不过是卑贱的凡人之子”,捏紧了手心。

她又梦见了许多年前,她和朝照月还小,两个人想要离家出走,目的地就是天赐府。

她和朝照月想要去找娘,哪怕是一个坟墓也好,她想要和朝照月一起,给阿娘上炷香。

他们两个人又累又饿,她走不动路了,朝照月就把她背起来。

可是在快要到达天赐府的时候,半路上他们还是被朝太初派来的人找到,两个半大的孩子被丢去了思过崖,面壁了足足半个月。

她在思过崖下面抱着膝盖问朝照月:“你见过阿娘吗?”

朝照月说:“阿娘长得很好看,眼睛大大的,说话声音好听,还会唱歌哄人睡觉。”

她说:“朝照月,你骗人,你就比我大一点点,你肯定也记不得娘亲了。”

朝照月笑起来说:“你长大了就不好骗了。”

他们俩就在漆黑的思过崖下面,靠在一起度过了许多个漆黑的夜晚。

那时候,朝照月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阿娘会在天上保佑我们的。”

她梦见了这些往事,在梦里都睡得不安稳。

只觉得好像是回到了思过崖漆黑的夜里,和朝照月一起数天上的星星哪一个是娘亲。

“阿娘!”

她的声音很微弱,但是这魔头睡得一直很浅,几乎立马就睁开了眼。

可是下一秒却被她抱住了,她还一边低声叫:“阿娘!”

这魔头立马不爽地心想:谁是她娘?她娘有这么大的个子么?她娘抱起来这么硬邦邦么?

但是她的声音就像是在梦中的呓语从,唤得他心软。

他想:算了,不就是给她当娘么?

等到她迷迷糊糊地从软榻上醒过来,就听见了身边的大魔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她,一边拍她,还一边懒洋洋地道:“阿娘在呢。”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竟有些诡异的温柔。

她一愣,刚刚在梦中的黑夜里数星星的巨大孤独,仿佛在这一刻被填满。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浑身一僵。

他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半夜叫娘,还非要抱着本座。”

不过她一路上时不时就要看看魂灯,许久不笑了,她现在笑一笑,他就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立马抓住了他的手,抱住了他,脑袋在他的身上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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