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余孽只想卖烧烤(105)

黑子个头挺高,却黑黑瘦瘦的,腰间围着一条脏兮兮的狼尾巴,身边跟的就是那条把他捡回来的黑背犬。

这条犬一看年纪就不小了,脸上的毛都泛白了。别的猫猫狗狗都在哼哼唧唧的吃肉丸的时候,只有它在警惕地观察四周,看到楚溪客一行人靠近,便凶猛地吠叫起来。

黑子理直气壮地迎了上来,朝楚溪客扬扬下巴:“收起你那副怜悯的嘴脸,看不起谁呢?兄弟们有手有脚,能偷能抢,过得好着呢!”

董书生斥道:“黑子,这是平康坊的小郎君,不得无礼。”

少年揉着狗头,吊着眼梢,一副拽上天的模样:“我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认识金吾卫,那又怎么样?你觉得那些当官的有空理会我们这些小蚂蚁吗?就算把我们抓进大牢,还得供着我们吃喝,又捞不到什么好处,你觉得这明显赔本的事他们会干?”

一番话把董书生说得哑口无言。

这就是城中混混们难以治理的根源。

短短两个回合,楚溪客就把对方的性格摸透了,废话不说,直接按照对方的风格来。

“那你说吧,怎么着才能不再惦记楚记肉丸坊?”

黑子意外地瞅了他一眼:“长得小娘兮兮的,说话倒是挺痛快。”

钟离东曦拳头赢了,手腕一翻,一个金豆子弹出去,黑子膝盖一麻,猝不及防地跪到地上。

其余孩子顿时大惊,纷纷围到他身边。

“我没事。”黑子揉了揉刺痛的膝盖,捡起那枚金豆子,不仅没有气急败坏,反而饶有兴致地看向楚溪客,“这玩意是你扔的?”

楚溪客挡在钟离东曦身前,气势十足:“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黑子啧了一声:“你刚刚不是问我怎么才能不惦记你家肉丸吗,跟我打一场,你要是赢了,半年之内不仅我不会再去劫你家的车,也不会让其他人劫。”

楚溪客问:“半年之后呢?”

黑子嗤道:“那就再打一场呗!”

身后的孩子们纷纷笑了起来,似乎故意做出嘲弄的模样,帮自家头头壮声势。

楚溪客突然觉得有点好笑,瞧着黑子稚气的眉眼,明显还是个孩子,还有他们努力模仿大人的样子,让人很难不心软。

“好,一言为定。”

话音刚落,就遭到钟离东曦的反对:“我跟他打。”

楚溪客同样反对:“那怎么行?你这样白白弱弱的,还有胃病,不可以跟人打架。”

钟离东曦意味深长地说:“我弱不弱,鹿崽刚刚不是已经知道了,还需要我再证明一下么?”

楚溪客心虚地碰了碰自己红肿的唇瓣,红着脸狡辩:“那是我没有防备……”

钟离东曦勾住他的腰:“那就再证明一下好了。”

“咳!”黑子十分没有眼色地打断,“我说,你们磨叽够了没有,到底谁上?”

“我上。”楚溪客抢先道,“但是现在不行,我需要准备一下。”

黑子难得好说话:“那就三日之后,还是这里见。”

楚溪客点点头,转身就走。

“等等。”黑子把他叫住,扬手一抛,“你的东西。”

楚溪客下意识抓住,是钟离东曦扔出去的那颗金豆子。他奇怪地看向黑子:“这么一颗,能买好几筐肉丸了。”

黑子啧了一声:“我说过了,我们能偷能抢,唯独不接受施舍。”

还真是小孩子,天真地坚守着自以为是的道义,却无法明辨是非。

“我跟那小子相比是不是成熟稳重可爱多了?”楚溪客歪头看向钟离东曦。

钟离东曦微笑颔首:“嗯,可爱多了。”

楚溪客:“……”

明明前面的“成熟稳重”才是重点啊重点!

第68章

钟离东曦把楚溪客送回家。

楚溪客心里不是不甜, 而是不敢让自己甜,因此告别的话也不说一句,扎着脑袋就往家里跑。

钟离东曦抓住他的手:“鹿崽是不是有东西忘了给我?”

楚溪客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告别吻吗?”

钟离东曦眉眼含笑:“是鸳鸯鞋。当然, 鹿崽如果想换成告别吻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正常情况下,楚溪客是绝对不会乖乖把鞋给他的, 然而, 谁能想到他一时过了把嘴瘾结果把自己坑了呢?在鸳鸯鞋和告别吻之间,还是前者危险系数更低一些。

生怕钟离东曦不问自取——又隐隐有些盼他不问自取是怎么回事?楚溪客连忙把心里那个贪恋美色的小人儿压下,主动把鸳鸯鞋从小枣子肚兜里掏出来,塞给钟离东曦, 然后逃也似的跑进了蔷薇小院。

这一天,钟离东曦把人堵在墙角亲了两次, 还听到他的鹿崽亲口承认喜欢他,如今又得了鞋子, 可以心满意足地睡个好觉了。

楚溪客却睡不着了,光着脚跑到姜纾的书房, 差点把正要办事的贺兰康吓出个好歹。

姜纾一把推开贺兰康,关切道:“崽崽有事?”

楚溪客瞧着凌乱可疑的书案, 虚伪地问了一句:“是不是打扰到阿爹和……准娘亲了?”

一句“准娘亲”让贺兰康的大黑脸变成了五颜六色。

姜纾拢好衣襟,水光潋滟的眸子瞧着楚溪客:“跟隔壁那位和好了?”

楚溪客嘴一扁, 扑到他腿边:“阿爹, 他总是诱惑我,你说我要是把持不住不就白折腾了这一回吗?”

贺兰康挑眉道:“这好办,我叫人把你送去北境,他想诱惑你都找不着人了。”

楚溪客一排小眼刀嗖嗖地射向贺兰康:“某人的狼尾巴露出来了, 这还没正式进门呢, 就想迫害原配留下的拖油瓶了。”

贺兰康失笑:“还行, 挺有自知之明,还知道自己是个拖油瓶。”

楚溪客仗着姜纾的宠爱有恃无恐:“那我也是阿爹挂在心尖尖上的拖油瓶。”

贺兰康勾住姜纾的肩:“我还是阿纾放在心坎坎里的糟糠妻呢!”

楚溪客不甘示弱地拖过姜纾的手:“阿爹,我做甜丝丝的糯米小圆子给你吃好不好?糟糠妻不会做的那种哦!”

贺兰康直接把人抱怀里:“阿纾,我把我自己给你吃好不好?”

楚溪客:“……”

战争升级,楚溪客试图抢占有利地形,贺兰康凭借超高的武力值轻轻松松把他丢出去。

楚溪客迅速改变策略,假装摔疼了哭唧唧。姜纾果然心疼了,凑过去检查。

贺兰康戏精上身,直接摔到了姜纾腿上。楚溪客识破他的阴谋,张牙舞爪地扑过去。

桑桑还以为在玩“团团扑”游戏,喵喵叫着加入。有桑桑的地方当然少不了小虎斑啦,于是一家五口就你压我、我压你地滚到一起了。

楚溪客最初纠结的事就这么抛到脑袋后面了。

有桑桑,有阿爹,有了一个家,好吧,勉强再加上一个试图成为他“后娘”的男人,就什么都不怕了。

***

楚溪客找人约架的消息传遍了蔷薇小院和翠竹大宅。

起因是五公主趴在竹墙上大着嗓门宣传:“听说某人要跟通济坊的小混混打架,用不用本公主找个高手教你两招啊?”

云飞一下子跳起来:“师父跟人约架?什么时候?群架还是单挑?”

云柱也像个小铁塔似的顿顿顿地跑过来,刚刚埋好的竹墙都跟着震了三震:“打架的话就让我上吧,小郎君这小细胳膊小细腿的,伤到了怎么好?”

长辈们紧接着看过来,对比了一下云柱和楚溪客的体型差,纷纷点头。

云字辈四人组也不约而同地趴倒墙头上看热闹。

楚溪客哭笑不得:“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他既然敢答应下来,肯定是有赢的把握啊,不然上赶着送人头吗?

众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楚溪客拉开架势,朝云柱勾勾手:“来,试试。”

云柱连连后退:“不成不成,我怕伤到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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