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余孽只想卖烧烤(242)

最后,两个人都是走路回去的,因为实在不好意思让可怜的小马驮着沉甸甸的石头,再驮他们两个大男人了。

楚溪客贪心有贪心的资本,因为身后有钟离东曦给他兜着。

接连一个月的时间,钟离东曦白天在户部处理公务,晚上回到王宫就雕刻石头,同时也不会耽误和楚溪客酱酱酿酿。

好几次,楚溪客迷迷糊糊地醒来,都看到钟离东曦在加班加点地雕砚台。

楚溪客便披上衣服起来,帮钟离东曦添炭火,揉肩膀,煮奶茶。有时候钟离东曦也会把纹路简单的地方交给他,楚溪客刻得很认真。

这下,当真是夫夫两个合作在给长辈准备礼物了。

***

冬月初十,是姜纾的生辰。

刚好赶上休沐日,全家人都有足够的时间好好准备。

前一晚,贺兰康缠着姜纾闹腾到凌晨,腹黑地让他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这样他才有足够的时间给姜纾准备“惊喜”。

上一次钟离东曦生辰宴的主题是……没有主题,楚溪客就想着怎么热闹怎么来,压轴的就是他那支欢脱的“秧歌舞”。

这次却不同,有了云竹这个做学生的参与筹备,姜纾的生日宴陡然多出些许巧思。

蔷薇小院处处布置着机关,无论姜纾触碰到哪个,都是接连不断的小惊喜。

他一出门,就看到桑桑蹲在花架上,耳朵上挂着一簇水仙花,水灵灵的,很是喜人。

姜纾不由笑了,轻柔地摸摸桑桑的小脑袋。

这样的举动无疑是触碰到了第一重机关,因为每次桑桑被摸头的时候,都会把前爪抬起来抱住姜纾的手腕。

小家伙这么一抬爪,刚好露出压在爪下的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没有字,只有一个八卦符号,懂得奇门遁甲的人才能看出其中的奥义。

姜纾刚好懂。他很快把其中的暗语解出来,然后便按照暗语的指引,在窗户后面找到了一盆开得正艳的三色水仙。

云竹正笑盈盈地站在窗外,对着姜纾行了一个大礼:“恭贺老师千秋,愿老师福寿绵长。”

去年这个时节,偶然听姜纾提起他少年时见过一种三色水仙,言语间很是怀念,云竹便私下里拜托商队帮忙寻找,终于找到一个种球,日日精心呵护,终于赶在姜纾生辰前开了花。

这般用心,姜纾自是感动不已。

云竹难得透出几分调皮:“盆中有新的线索,还要劳烦老师亲自找一找。”

姜纾笑笑,配合地翻开一块鹅卵石,找出了第二张字条。

字条上是一个古文字,楚溪客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很是骄傲地说:“我认识,这是甲骨文里的‘鸡’!”

姜纾无奈失笑:“如果用扣分制的话,两分都要扣光。”

楚溪客眨了眨眼:“不应该是回答正确,一百分吗?”

姜纾点了点他的脑门,抬脚朝水塘边的小白鸭走去。

楚溪客试图狡辩:“原来是‘鸭’,不过,甲骨文我总说对了吧?”

钟离东曦微笑提醒:“甲骨文里没有‘鸭’,那是金文大篆。”

楚溪客嘿嘿一笑:“三条河又从门前流过了,打一名词。”

全家人异口同声:“门外汉!”

大家都笑起来。

姜纾的“寻宝”过程,果真是文化人的游戏无疑了,五行八卦、天文地理、四书五经都用上了,一个个惊喜也随之亮相。

有云字辈四人组从长安挖回来的腊梅,有云娘子精心准备的当地贺寿美食蒿子面和两身新冬衣,还有云飞、云柱两兄弟亲手打制的画案……

直到,姜纾在二桑尾巴上找到倒数第二张小纸条,上面不是谜语,只有两行诗。

姜纾缓缓念道:“榖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我心亦然。”贺兰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姜纾眼底漫上一丝柔情,又很快被笑意取代:“诓我立下此等誓言,就是你送我的惊喜?”

“那不能够!”贺兰康爽朗一笑,变戏法似的从身后端出一个大寿桃。

当然,不是真桃,而是他花了半个晚上加整个上午的时间,威逼利诱楚溪客从旁指导,勉强算是亲手做出来的生日蛋糕。

圆滚滚粉嘟嘟的,好大一个,旁边还摆着个萝卜雕的老寿星。

姜纾嘴角一抽:“我这年纪,都配得上寿桃了?”

言外之意就是:我有那么老吗?

贺兰康僵住了。

楚溪客丝毫不讲义气地开启马后炮模式:“我说什么来着,就应该做‘仙女猫’来着,像我阿爹这么年轻英俊又有文化的神仙人物,只有仙女猫蛋糕才配得上——嗷!”

贺兰康踩了他一脚,蔫答答地表忠心:“不是影射阿纾老,只是在我心里唯一期盼的就是阿纾健健康康、长命百岁,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姜纾眸光一闪,低声道:“知道了。”

说完,突然偏过头,在贺兰康脸上亲了一下。

一瞬间,仿佛有千树万树灼灼桃花绽放在贺兰康心头,让他回到了情窦初开时,第一次发现自己对姜纾情感的那个冬夜。

姜纾红着耳尖,转身要跑。

贺兰康眉眼飞扬,把寿桃往楚溪客手上一塞,扣住姜纾就来了个深吻。

一众小辈起哄地欢呼起来。

小猫小兔小鸭子也凑过来贴贴。

楚溪客嬉笑着破坏气氛:“阿爹,这还不到最后呢,我和东曦兄的礼物还没送!”

贺兰康抬脚又要踢他,还没踢着楚溪客就戏精地吱哇乱叫。

这下,姜纾心疼了,重重一脚踩在贺兰康脚尖。

贺兰康闷哼一声,敢怒不敢言。

楚溪客笑得像只偷了油的小老鼠。

小小的院落一下子热闹起来,搬桌子的,端饭的,叫嚷着要吃贺兰大将军亲手做的蛋糕的,再加上奶牛猫们此起彼伏的喵喵声,明明是一家人,却过成了十个家庭的效果。

还是钟离东曦记得最后一件礼物的事,于是,引导着小灰叽送上最后一条线索。

作为蔷薇小院新加入的成员,再加上从前在兔群中常常被欺负的经历,小灰叽还是有点胆小的。

好在,桑桑很喜欢小灰叽,见它躲在柳条筐里缩成一个圆圆的小毛球不敢出来,就很讲义气地去接它了。

小灰叽是个敏感又懂得感恩的小家伙,一旦有谁主动迈向它,它就会把全部的信任交出来。

因此,当桑桑轻轻扒了扒它的头,表达出想让它出来的意思后,小灰叽虽然很害怕,还是勇敢地跳出了柳条筐。

然后,她就在桑桑的带领下一跳又一跳地走向了姜纾。虽然有点慢,中间停了好几次,但它最终还是学着桑桑的样子,朝姜纾扬起小脑袋。

“多谢。”

姜纾轻柔地点了点小家伙头顶的小灰毛,这才摘下写着线索的字条。

还没打开,姜纾就已经笑了,单看背面透出来的黑疙瘩,就知道是他家崽崽的“大作”了。

楚溪客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我写得有点着急……”

姜纾含笑点头:“嗯,倒也天真可爱。”

贺兰康毫不客气地笑出声:“亲爹眼,即使是一坨羊粪球球,都觉得天真可爱。”

楚溪客戳他痛处:“作业都抄不好,还有脸说我?”

贺兰康丝毫没被打击到:“那又如何?你给钟离家那小子送蛋糕的时候,他感动得亲你了吗?”

楚溪客眨眨眼,亲了……还是没亲呢?

贺兰康啧了一声,完胜!

姜纾听着父子两个幼稚的拌嘴,唇边的笑意始终没有消退。

他就这样含着笑意,被那些“天真可爱”的字指引着,找到了钟离东曦和楚溪客联手准备的……一堆礼物。

嗯,的确是一堆。

除了计划中的砚台,还有笔架、笔洗、镇纸和屏风小摆件,可以说书案上用得着的都有了。

姜纾的目光落到中间那块色泽奇特的砚台上,不由惊呼:“这是……蒙恬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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