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余孽只想卖烧烤(244)

楚溪客捂着脑袋,毫不介意地大笑着。

实际上,他真正的愿望是:“希望家人都好好的,一直可以像今天这样开心地在一起。”

这个愿望是他小声对灵羊讲的,一定可以实现。

***

确定了是传说中的砚台石之后,姜纾就很快派了匠人过来,勘探地形,准备开采。

刚好,冬日不用忙农活,有大批屯田兵可以雇佣。

放在别的地方,每每遇到这种事百姓们都要叫苦连天,换成平川,则人人争抢着报名。因为,在别处这种活计都要摊派到百姓身上,让他们服徭役,平川则不然,每日都会结算工钱。

说白了,就是因为平川有钱。

有了钱,就能吸引更多百姓过来定居,有了人,才能创造更多的生产力,因此才会有盐湖、煤矿、棉田、棉纺厂的良性循环。

如今又多了一个贺兰石。

楚溪客舍弃了“蒙恬石”这个更有知名度的叫法,果断地采用了“贺兰石”这一新的名称,也是更能代表平川城的名称。

起初,很多人都反对。

尤其是那些从长安来的官员,他们太懂得“蒙恬砚”的价值了,觉得平白舍弃这一红利的话有点傻。

楚溪客是这样说的:“平川城自建城之日起,哪一项营生不是我们一点点做起来的?我们不需要靠别的标签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们的目标是,从平川城走出去的东西因为‘平川’的名号而身价倍增!”

满朝官员,顿时信心倍增。

楚溪客之所以这么坚持,倒也不是清高,而是他有更大的期盼、更长远的目标、更全面的布局,倘若这次为了吃一时的红利而妥协,就一定会有下一次、下下次,继而在不知不觉中背离自己的初心。

就这样,贺兰山的砚台石被命名为了“贺兰石”,由这种石头做出来的砚台叫做“贺兰砚”。

那座盛产贺兰石的山因为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巨大的笔架,而被戏称为“笔架山”。起初只是楚溪客一个人叫,后来人人都这么叫了。

第一批贺兰砚是姜纾亲自设计的。

姜纾的确很像射手座,好奇心强,多才多艺,充满奇思妙想,设计出的砚台丝毫没有陈腐的书呆子气息,反倒灵气十足,单就这一点来说他比钟离东曦还像一个年轻人。

比如,钟离东曦给姜纾雕刻的那个砚台花纹是“仙翁论道”,棋盘啊,松树啊,仙人啊,处处充斥着老干部思想。

姜纾的设计则是“猫猫戏鱼”、“兔子吃草”、“白鸭浮水”等,充满童趣和生活气息。

甚至还有“桑桑训奶牛”、“大猫揍小猫”、“二桑哄桑桑”这样的家庭隐私,也是不怕全大昭的百姓围观。

楚溪客反正是喜欢得直冒小心心,恨不得全都摆在家里,一个都不卖!

总之,贺兰砚顺利出炉,下一步只需要考虑怎么变石为钱了!

第154章

文化人用的文雅之物,当然要靠文化人来赚钱啦!

“我们办一个书画展吧, 就在平川城。邀请全大昭的文人雅士过来,不管是擅长写字的, 还是喜欢画画的, 只要愿意,都可以把自己的作品挂出来展览。只要愿意来,平川城都会管吃管住!”

楚溪客出了个主意。

姜纾笑道:“你可知,全大昭的文人雅士有多少, 小小的平川城可装得下?”

楚溪客咧嘴一笑:“我就是壮着胆子把牛吹出去,最后只要和阿爹关系好的那些真大佬们过来就行。”

姜纾微微一怔, 心底没有来地涌出汩汩暖流。

其实,要想给贺兰砚做宣传, 楚溪客有一百种方法,他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为耗钱的一种。

姜纾知道, 这是为了他。

近来制砚,他常常想起年少时的往事, 那时候姜家还在,他还是那个有长辈照拂, 有师兄们娇惯的姜家小郎, 闲暇时候的消遣就是写写字,画画画,调制一根墨条,雕刻一方砚台。

往事回忆得多了, 就不由地想起从前的旧友, 想知道他们过得如何, 也想让他们看看自己过得如何。

他家小崽子瞧着大大咧咧,实际总是这般细致又贴心。

于是,姜纾说:“那就交给崽崽了。”

楚溪客脆声道:“阿爹放心,我一定办得超级好,让季世伯和严世伯他们都羡慕嫉妒恨!”

姜纾笑着点点头。

楚溪客想出这样的主意是为了让他高兴,他笑着接受了也是为了让楚溪客高兴。

这就是最好家庭的样子了吧!

***

这一次,楚溪客没有利用平川城的名号。

他先给国子祭酒写了一封信,等到他老人家同意后,便以“姜氏”的名义发出了一封邀请函。

国子祭酒虽然姓赵,却是根正苗红的姜氏门人,而且是现如今依然健在的、辈分最高的一个,再往下才是季清臣、严子君和姜纾。

姜氏一门,代表的就是国朝的文脉。

在前朝,但凡姜氏组织的诗会、雅集或清谈,无一不是一呼百应。

楚溪客穿书快要四年了,距离那场宫变足足过了十九年,这还是姜氏头一回重归文坛。

有人惊讶,有人迟疑,更多的人则毫不犹豫。

十九年了,他们终于再次等到了这册印着姜氏族徽的邀请函。很多人甚至以为,有生之年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庆幸的是,他们等到了。

即便平川路途遥远,即便冬日天寒地冻,还是有一匹匹瘦马、一辆辆牛车踏上了奔赴之路。

平川城,楚溪客准备好一间间暖和的屋子,一床床厚实的被褥,一盏盏符合长安人口味的茶饮,扫榻相迎。

那些远行千里,越往北越觉得荒凉的文人们,原以为会见到一个苍凉寂寥、破败不堪的平川城,他们甚至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感叹的诗篇。

然而,踏进平川界碑的那一刻,这些远来的客人们还以为自己越过了某个神奇结界,结界以外的州府依旧贫穷而荒凉,结界之内的平川俨然是另一幅景象。

沿途随处可见歇脚的草棚,棚中燃着炭火,煮着热茶,坐着南来北往的客商。

煮茶的妇人一边笑盈盈地招呼客人一边凶巴巴地去拧小儿子的耳朵:“又去招猫逗狗,课业做完了吗就偷懒!”

小儿子不服,气气哼哼:“阿姊也在逗小猫,怎么只说我不说她?”

妇人一挑眉:“你阿姊书背了,课业写了,先生还夸她将来指不定能到三省六部做大官,你说,我说她什么?”

小儿子心虚地吐吐舌头,老老实实写作业去了。

长安来的文人们大感惊奇。

看来传言是真的,平川城无论男女皆可读书,小娘子和男娃娃一样有机会做官。

还有他们身上的衣衫,竟是蓬松厚实的棉衣棉裤,比他们这些自诩高人一等的“长安人”还体面……

一位位远客便是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踏入平川城的。

进入城内,又是更高一层的惊叹。

一座座红砖平顶的小别墅,一间间宽敞明亮的店铺,一个个高耸的望楼……无一不令人目瞪口呆。

最神奇的还是那一条条笔直的道路,居然还可以做到人车分流!行人走在光洁的水泥路上,车马则驶过平整的三合土路。

明明没有看到排水沟,却能听到汩汩的水声,仔细一看,竟然是被一块块结实的石板遮挡着!

怪不得如此整洁,连果皮、马粪都没有,这在长安简直无法想象。

凡是带着邀请函的文人,刚进城的时候就有武侯一路护送,免费入住中二区的邸店,从跑堂到掌柜无一不是笑脸相迎。

还有一些没有收到邀请函,但也是本着“姜氏书画展”而来的,只要能拿出自己是读书人的证据,同样管吃管住,绝不为难。

这一切,对这些旅途劳顿的文人们来说,都像做梦一般。

***

与此同时,蔷薇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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