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痴拿了冲喜剧本后(62)

作者:安凃 阅读记录

茗瑞撩开轿帘,正欲开口喊人,便看见殷离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只见窄榻上横亘着两个人影,公主侧卧在外侧,正半直起身子,小心翼翼地翻身下榻,仿佛生怕惊动了身旁人。

茗瑞看一眼躺在里头的萧沐,还闭着眼,正睡得香甜。

他把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用气声询问:“我找人把世子爷抬下去?”

殷离摇摇头,“不必。”他说时拿过斗篷,然后弯腰将萧沐打横抱起,同时扯了一下斗篷,盖在萧沐身上,转身走出轿厢。

茗瑞全程表情震惊。

世子爷个头不低,公主殿下一介女子轻轻松松一把就把人横抱起来了,还面不改色走下马车,脚步都没有沉一点。

殿下也太厉害了吧?

只是,看殿下抱着世子爷的动作小心翼翼,走出厢门时还留意护了一下世子的头,避免磕碰,怎么看都像捧着个宝贝似的。

他见了这情形,心里都替世子爷甜得紧,但总感觉哪不大对劲。

公主殿下是不是也太男子气了点?

他还呆着胡思乱想,便见殷离钻出轿厢后唤他:“还不打伞?”

茗瑞回神,连忙撑开伞将萧沐遮住,急急跟在殷离身后,一同进了驿站。

*

萧沐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那持续了大半个月的雨声也停了。

他环顾四周,是间陌生的屋子,看起来像是个驿站。

昨夜的记忆有些模糊,他只记得自己是在马车上睡着了,好像还是和公主同榻,那是谁把他送回房的?

他垂眼一看,衣衫也都褪了,是茗瑞做的吗?

想到这他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出房外。

外头难得没有下雨,是个阴天,虽然没有下雨,但是阴沉沉的,眼瞅着像是很快又将有下一场雷雨。

茗瑞在院子里忙活,见萧沐出现,眼前一亮,连忙迎上来,“世子爷醒了,饿不饿?我让厨房备了早膳还温着呢。”

萧沐环顾四周,问:“公主呢?”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心底正油然而生一点失落感。

茗瑞哦了一声,“公主刚到就去了坝上,这会应该去河道衙门了,她还说让您醒来后就在驿站里歇着,有事她会处理。”

萧沐皱了一下眉,已经去衙门了吗?可她一介女流,就算是一国公主,毕竟无官无职,真的能号令得动那些官员吗?

想到这他没再犹豫,直接往门外去,一边走一边道:“河道衙门在哪?带路。”

茗瑞诶了一声就见萧沐已经走远了,便也顾不上其他,连忙追了出去。

第32章 (二合一)

河道衙门内。

殷离坐在院中上首, 面前是堆成了小山的修葺堤坝的籍册,以及劳工名单等。

面前站着十数名河道官员。

殷离一目十行地翻完了册子,随后往书堆里一丢,冷声:“河道官呢?让他出来见我。”

一众官员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笑了一声, 上前拱手道:“奉陛下之命, 河台大人正在忙着治理水患, 实在没空觐见公主,还望殿下海涵。”

“而且公主虽贵为殿下,却实在不应到咱们这衙门里来, 此地处理的是朝堂之事,却是不您分内的了。”

殷离身后的侍卫正欲提刀呵斥,被殷离抬臂拦下, 他不多话,从侍从手中接过一道圣旨举在手中,“这是陛下签发的河道巡抚任状, 你等敢不听令?”

那些官员互觑了一眼,故作敬畏地弯着腰一声不吭, 但满眼写着不以为意。

心想公主真是天真,算拿出个河道巡抚的圣旨来又能有什么用呢?只要他们这些人装聋作哑,包管什么命令都传不出去,什么也做不了,更何况……

“这是河道巡抚的委任状不错,可……”那官员打量了殷离一眼,故作惊讶道:“不知巡抚大人何在?怎得让您独自前来衙门?车马劳顿了这许多日, 想必您也疲累了, 不如先回驿站歇息吧。其他的, 可以等巡抚大人到了再商议。”

官员说时,与身旁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嘴角情不自禁地翘了下,谁不知道那病秧子刚落地就病倒了?

再者,连太子殿下都没能收拾的烂摊子,一个病秧子跟一个无官无职的公主又能做什么?

“你敢质疑殿下?”十四伪装成府兵的模样站在殷离身旁,听见这句怒而上前径直拔剑而出。

那人只觉得咽喉处忽地一凉,一片锋锐紧紧地贴着他的皮肉,而那个骤然出手的府兵眸底更是肃杀一片,仿佛下一刻就能将他捅穿一般。

官员脸上表情一凝,浑身剧颤,呆愣半晌才抖着嗓子求饶似地喊道:“五殿下……”

这回殷离不拦了,任由十四行事,那官员终于害怕了,哆嗦了一下后强作镇定:“五殿下,臣乃朝廷命官,就算是陛下也不能不问而斩,您这是要……”

殷离不以为然,而是撩起眼皮,冷眼睨向那官员,见对方油光满面,他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手上提着把鞭子走去,随后不由分说就将人衣襟一提,拎小鸡似地将人提溜到那书卷堆里用力一掼。

官员一个趔趄就栽倒下来,脸被殷离死死按在书卷中。

这些文人哪见过这种阵仗,都惊慌得瞪大了眼,知道五公主巾帼不让须眉,倒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那气势与杀气,看得人直打哆嗦。。

殷离一手提着马鞭,用鞭柄指了指其中翻开的一卷册子道:“这劳工薄上白纸黑字,单一个戌字坝每日一千名劳工,日薪二百文钱,分两组早晚轮班,十二个时辰不间断抢修。”

“我卯时上坝查看,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官员肥胖的脸颊被殷离牢牢侧按在地挤压着,将嘴都挤得变了形,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呜声。

殷离凑近他耳边,声音轻缓却让人忍不住战栗:“我一个劳工的影子都没看见。”

话落,殷离忽低松开手,官员狼狈地试图爬起来,却听一道响亮的鞭声突然贯穿耳膜,忽地哇呀一声痛叫起来。

围观者纷纷倒抽凉气,只见官员背上已经血肉模糊一片,被鞭子抽烂的衣裳和崩裂的血肉混淆在一起,让人不忍直视。

“殿下!”有官员下意识后退,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惊恐道:“就算您贵为公主,也不能随意殴打朝廷命官!这是重罪!”

此言一出,殷离身后一众侍卫纷纷拔刀而出。

此人霎时噤了声,其他人也纷纷吓得面色苍白,不敢再上前一步。

殷离冷哼一声,“重罪?”

他将鞭尾一下一下落在掌心,发出“啪,啪”的清脆声响,听得那些站着的官员跟着一阵哆嗦,两股战战。

“那你们呢?谎报修葺款,中饱私囊,贪赃枉法。洪湖沿岸堤坝或受损或坍塌,胡乱撤离周围府县百姓,致十室九空,流民四处逃难,连修坝的劳工都招不上来!百姓流离失所,大渝危在旦夕,你们说,这哪一条不是重罪?!”话落,又是一声鞭响,比方才更响亮许多,惊得众官员一哆嗦。

殷离用鞭子指着众人,眼神冷冽,“这哪一条不够诛尔等九族?!”

有人被这一声直接吓得瘫坐在地,忽然大声呼道:“冤枉!我等绝没有中饱私囊。”

“冤枉啊!”官员们纷纷跪地哀嚎,极力辩解:“堤坝受损乃是因年久失修,撤离百姓也是为了安全着想,怎能说成是我等中饱私囊?着实冤枉!”

“修葺款项走账都是河台大人亲自盯着的,银钱款项未经我手,如何中饱私囊?这是无中生有啊!”

“正是!五殿下这帽子扣得实在太大,我等要上书请奏,让陛下明察!”

“我等要申冤!”

殷离额间青筋暴起,真是小看这些人了,居然还敢义正词严地喊冤卖惨?他正欲发作,却在此时,忽而传来嗖地一声破空声,一道白光从众官员身后疾驰而来,未待众人反应,便听“砰”地一声,剑光削铁如泥,直直没入砖石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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