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痴拿了冲喜剧本后(63)

作者:安凃 阅读记录

众人见此情形不由一窒,喊冤声顿时一弱,再打眼一看,竟是一柄利剑,剑锋没入砖石内数寸有余。

那可是汉白玉的石砖,竟像块豆腐一般被剑锋直刺其中。

有人的额间立即渗出一层冷汗,方才那剑再偏几寸,恐怕就要抹掉他的脖子!

殷离抬眼望去,便见门外一袭青袍人影,那个身影刚刚出现,周遭气温便忽地骤降,伴随着那人缓步而来,一种不可名状的气息蔓延开来。

有人被这气场压迫几乎不敢扭头去看。

众人惴惴不安,来人到底是谁?

直到那人从众人身旁擦身而过,来到殷离身边站定,众人才看清来人。

“萧……”不知谁惊叫了声,下一瞬又立刻闭了嘴。

“你怎么来了?”殷离见了来人先是面露欣喜,随后又有些不满地道:“不是让你歇着吗?这些我会处理的。”

却见萧沐冲殷离微微颔首,“我没事了,公主不用担心我。”

他漆黑的眼中含着一点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深邃的夜空中亮起点点星河,看得殷离一愣,心跳也快了些许。

萧沐垂眼瞥向地上的剑,伸手去拔,只听嘶啦一声,剑身不费摧毁之力被萧沐提起,徒留石砖上一个三寸宽,尺余深的裂缝。

官员大气不敢喘,畏畏缩缩地垂着首,只敢悄悄瞥向这位传闻中的恶鬼萧世子。本以为五殿下已经够可怕的了,没想到一个病秧子世子竟比公主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沐回头扫一眼众人,须臾,冷声开口:“申冤?”

他一提衣摆,在高座上落座,一幅十足的上位者模样,威压未曾收敛分毫,压得官员们心惊不已。

他一边挽着袖沿小心翼翼擦拭剑身上沾染的尘土,一边头也不抬地道:“我是萧沐,陛下新委任的河道巡抚,有先斩后奏之权,你们要找谁申冤?”

殷离看着他仔仔细细,一丝不苟地拭剑,眼中写满珍爱,不由额角一抽,方才跳快的心脏瞬间就平静了。

看公主只是客客气气地笑,看剑那可就不一样了,果真像看着挚爱一般。

亏他还有些吃刺客的味,有什么可吃的?恐怕就算是能跟萧沐对上几招的刺客,在其心中的分量还没有那把剑的万一。

殷离长长地深吸口气,什么公主也好,刺客也罢,甭管女人还是男人,在这呆子眼里都远远不如一把剑!

萧沐没有察觉到殷离的目光,擦好剑后,又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半分尘土才满意地点点头。

发现无人答话,他提着剑直指众人,一一扫视过去,“嗯?怎么不说话了?”

众人眼中,那上位者自带的气场简直堪比阎王,仰头望去,连萧沐的眸底都覆着一层冰,令人完全不敢逼视,只瞥了一眼,便彻底瘫软倒地。

还有人双腿发抖,衣袍下的石砖洇湿了一片。

场面一时寂静无声。

萧沐以剑鞘支地,双手交叠搁在剑柄上,大马金刀地坐着,见众人老实了,扭头去看殷离,“他们应该没有冤要申了,公主有什么吩咐就说吧。”

殷离回头看向已经成片瘫倒的官员们,不由挑了一下眉,没想到这病秧子还有这本事,光是气场就把这些官员吓傻了。

他扭头看向众官员,再次问道:“河台何在?”

众人都陷入了一片惊恐与愣怔中,竟无人答话。

萧沐拧了拧眉,撤下些威压,冷声:“说话。”

有人打了个寒战,连忙哆哆嗦嗦地道:“河……河道官大人,担心守不住大坝,已经回……回老家避灾了。”

殷离冷哼一声,抬手示意正坐在一旁记录的书记官,“临阵脱逃,擅离职守,罪加一等,记下。”

眼看着那书记官一五一十地将罪状记录下来,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辩解:“我等可是一直恪尽职守啊!”

殷离摆手示意众人住口,声音里带着警告:“你们经不经得住查,自己心里清楚。”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住口。

便听殷离继续道:“但当务之急,是要遏制水患,雨报你们都看了,后头的雨势只会越来越大,目前郑家堰本就已经摇摇欲坠,再不抓紧抢修,就连盛京都难免劫难,届时……”

殷离觑一眼众人,“你们以为自己还有活路吗?”

此话一出,有人倒抽一口凉气,终于敞开话匣哭诉起来:“不瞒殿下,实在是这十里八乡的百姓逃难的逃难,剩下的也因河道衙门发不出饷银,不愿到这坝上来卖命,前几日抓来的壮丁已经被洪峰卷走了十几人,再没人肯来,实在是没有劳工了啊。”

“是啊!”还有官员大倒苦水,“说什么年久失修,下官驻守的申字坝从前年就在请款,请了两年,一两银子都没有看见,如何修葺啊?”

殷离思忖片刻后,道:“饷银我来想办法,你们只管拿巡抚大人的调令,从周围府县调来衙役,招募劳工。”

“另外,我已经在高处安全地带设粥棚及安置地,并传讯出去,安抚留守百姓,能回来的也尽量劝返,只要肯出一把力,就能糊口,总比他们四处逃难的强。”

“我最后告诉你们一遍,郑家堰在,你们在,若是垮了,你们整个河道衙门,一并陪葬。”

众官员闻言具是心头一惊,却已经不敢再多言,纷纷互望一眼后,陆续老实地从殷离手上领了差事,转头战战兢兢地忙碌起来。

待众人离开,殷离回头看萧沐一眼,只见方才的活阎王消失了,坐在那的只是个身量略显单薄,干干净净的一个小公子,正扬起头来,投来一个纯澈无比的笑容。

像振翅的蝴蝶掠过殷离的心湖,在湖面略做停顿后又飞走了,徒留几许涟漪,一浪一浪地推开,再也静不下来。

殷离别开视线,喉结滚了一下,干涩地道:“你回驿站歇着吧,我……去忙了。”

“我总不能真是来这做门神的吧?公主要做什么,我能帮上忙吗?”

萧沐说时收剑起身,缓步走了过来。

殷离打量萧沐一眼,摇摇头,“你帮不上。”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大坝的缺口堵上,他缺的是人。尽管已经把所有官差侍卫都派到坝上去了,却还是不够。

他能做的只有把粥棚及安置地快速搭建起来,让逃难的百姓回流,周边府县的劳工招募到位。

萧沐眸光略显失望,哦了一声。

此时,有下属回报,说粥棚已经搭好了,就在半山腰的一片平地,那里地势高,本就有不少百姓在那里逃难,于是他们就地取材,建起一片广场,搭了许多帐篷用于安置流民。

殷离点点头,快步走到院门外,利落地翻身上马,又扭头叮嘱萧沐回去驿站休息。

萧沐见殷离眼底有些许青黑,像是一整夜都没有休息的模样,想起来茗瑞说公主一到此处就马不停蹄去了坝上,大概到现在都没有合过眼。

他心中油然生出敬佩之感。

公主尚且如此,他又怎么能躲在后头只顾自己休息呢?

他坚定地摇头,左右看一眼没有多余的马匹,便仰头对马上的殷离道:“我陪公主去。”说时,不等殷离反应,便按着马鞍一跃而上,落在殷离身后。

殷离只觉身后一沉,然后一双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腰侧,殷离整个人都绷直了。

萧沐是在摸他的……腰吗?

光是这么一想,他心头的兔子就又开始乱蹦了。

萧沐也没法子,缰绳被公主攥着,马鞍被公主蹬着,他为了保持平衡只能下意识扶住前面人的腰。但感应到公主瞬间肌肉绷紧,便连忙松开了手,“抱歉公主,我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见殷离一把拉过他的手,又放回了自己腰上,还变本加厉将他双手交叠环住了自己,并侧脸道:“扶好。”

萧沐愣了一下,又出现了昨晚在马车上那道低沉得像是男人的嗓音,他有些诧异地下意识去看殷离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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