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喊我回家吃软饭了(143)

作者:岛里天下 阅读记录

匪徒也不敢冒险行事,一则官府管的严,二则赶考的学生也没多少盘缠。

杜衡和秦之枫一路顺顺利利的到了府城以后,头一件事就是前去找住处。

他们来的时间不算早,提前到的考生一早就已经租下了好的客栈在温习书本了。每年七月末到九月中,府城的住地是最为紧俏的时候。

然秦之枫并非头一回前来应考了,比之初来乍到的杜衡熟稔的多,提前就写信给以前租住过房宅的户主,人还未到,住处已经先行解决了。

客栈里头鱼龙混杂,秦之枫以前就找的是民宅租住,一应都方便不说,安静又人口简单。

杜衡这个头次秋闱下场的人也就乐享其成了,随着秦之枫住进了一处叫三烩民巷的地方。

虽是个小院子,但一应东西齐全,杜衡和秦之枫一人一个房间。

夜里安静,油灯烛火下还能静下心来温书。

落脚的头一夜,杜衡未曾看书,他洗了个澡,拂去一半的舟车劳顿之苦,在油灯下展开习纸先行同家里写家书。

小满,为夫已经顺利抵达府城,而下安置妥当,一切顺......

杜衡忽而停下笔,琢磨了一下这一行字,随即又把安置和顺遂两个词划掉,改成了安全妥当,一切顺和。

接着才往下写,待到通篇家书写好后,白纸上水墨开花,已经涂改了十余处。

他叹了口气,写文章可不能养成这般坏毛病,否则文章写得再漂亮也要被考官大打折扣,为着美观,又取了一张纸出来誊抄了一遍。

也是没办法,谁叫他们家的哥儿认不得几个字呢,素日教也不上心学。

写好家书风干装进信封以后,杜衡才安然上榻。

在府城的这几日,杜衡和秦之枫都没有在外头闲逛,府城地广足比他们县城大两三倍,又很是繁华。

只怕是出门逛着乱花迷人眼,除却择了半日的时间出来从这头到贡院踩点外,两人就都在屋子里读书。

八日午饭过后,两人便相携前往贡院,排队等查检。

“你可闻到了桂花的香味?”

这个月份里已有早开的桂花,风中隐隐能够闻到一阵芬芳。

秦之枫闻言顿足细嗅,微微一笑:“是有桂花的香气。”

杜衡道:“都说乡试九月放榜,正是金桂飘香之时,为此又称“桂榜”,今你我进场前都闻到了桂花香味,好兆头。”

秦之枫颔首,他虽未言语,但杜衡的话也让他眉梢间染上了喜意。

第78章

乡试搜查严格, 但基本形式上和院试一样。

考试只能带一床褥子,携竹篮装笔墨砚台,纸张由贡院发放。

搜查的差役由二变为四,八只眼睛查检。

这个时节衣裳穿的虽是单薄, 但为了防止夹带, 还需进室中褪下衣裳一一检查, 衣裤一应都只能是单层。

室内一群书生宽衣解带, 场面多少有点壮观。不过好在都是读书文明人,都懂得非礼勿视的道理。

一应检查完进贡院, 杜衡领到了个“洪”字号牌, 府城的贡院是按照《千字文》上的字列排序,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也就是说杜衡的号房距离正门较近。

同秦之枫挥手道别后, 他信步寻到自己的号房, 正要进去,抬头竟然看见了一座矗立在院中的高楼,再瞧, 贡院里竟然东南西北方向各有一座。

上头有人立着, 巡视着贡院里考生的一举一动, 是做监察的瞭望楼。

虽是并没有什么不端正的小心思, 但是这般高处时时有一双眼睛盯着, 也怪叫人后背生凉。

杜衡踏进了号房,到底是府城,虽号房规制一样, 但这头的贡院不管是外观还是内设都比县城的要美观一些, 至少未有漏雨墙角长苔藓生霉的迹象。

先时听闻穆惕说齐开胜重视科考, 进了贡院确是可见一斑。

八月九日才正式开考,今日可以提前熟悉一下环境。

不过能熟悉的也不过就考试这一间号房,进了贡院便不可随意走动,也不能高声喧哗。

虽人性化一些的是茅房在巷尾,不必在号房之中解决忍受异味,但想出门如厕,还得先报告,这才有人看守着一道行至茅房门口,且还不得多做耽搁。

不过杜衡觉得这已经比院试好了,至少在号房里坐的手脚酸麻的时候能接着上茅房松快一下手脚,呼口鲜气儿。

八月夜里不凉,杜衡把褥子垫在床板上,上头盖一件外衣,一夜也就这么去了。

翌日天微微亮,不过卯时末的模样,响起了梆子声,随后一阵响动,书生接连起身来。

先有房官依次发放纸张。

纸张发毕后,头场的经义考试开始。

天虽已明亮,但背光一带的号房昏暗,有书生点起了蜡烛。

杜衡这头条件好一点还算亮堂,但号房的床板局促,躺在上头一夜睡不舒展,起来之时肩腿酸痛。

其实不单是他,许多考生因为条件简陋,又忧心考试,一夜几乎都没如何入睡,今早起身双目浮肿浑身不适。

不过录下考题时,心思也全数不在自己身上,尽心于钻研题目。

杜衡真正下场考试的次数不如那些反复下场的考生多,但一路考上来林林总总的也进行了上十回考试。

一应是先做草稿,再誊文章。

草稿上先行想出考题是出自何篇文章,再思其所意,破题以后结合自身观点看法洋洋洒洒落下文章一篇。

虽万变不离其宗,但比之先时的考试,杜衡也明显的感觉到了乡试题目比之以往是更上一层楼。

好在是向夫子时有提点着学生练乡试题目,且又编做收纳了近五场乡试考题以及前三名优异考卷的文章做册子,细细的注释了绝佳之句、文思妙想云云。

杜衡拿了册子拟看学习了前三场考试,摸了摸套路,余下的两场先不看优秀考卷而先进行模考。

文章拟好后端于夫子评断,夫子捋了捋胡子,留了一句尚可。

乡试日落之时缴卷,卷子缴纳以后出考场,下一场考试在十二一日,但也需得提前一日进场,也就是说可以在外头休整两天。

杜衡离大门近,出了考场便在一角上等着秦之枫。

陆续有考生携着物品出门来,神色颇有些倦怠,像是干了一日重活儿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般。

也有当是考的不错的,出门便急不可耐的说起考题和自己的破题思路来。

这些倒也都是考毕后一贯的模样。

“杜衡。”

秦之枫出贡院看见等在一头的人,连忙提抱着东西朝人跑过去。

家里的马夫过来,把两人考试的东西都接下。

两人上了马车,都有点尴尬的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汗味,八月天气热,在号房那龟壳一般的小室里憋着,身上难免起汗,又不得沐浴。

读书人爱干净,简直是煎熬。

“堂兄有乡试经验,觉之此次乡试题目如何?”

“出题之人结合时世,边关战乱,考问军策。往年不曾考校,怕是今年不少考生又得栽跟头。”

杜衡应声,他做过前几场乡试的考题,确实军策一类的题目考的极少,处在太平之年又远离边关的考生,自然对军策不够深刻,下笔也干巴。

不过这也并不是难在一人身上,看考生出场反应,大抵也都惴惴。

两人也没有仔细谈题目的事情,这不过是头场考试,不可因为第一场而把信心消磨,如此后头两场考试会更难。

相携回去沐浴了一番,好好休息了一场,养回精气神以备后两场。

十一一日到贡院之时下起了一场小雨,天色不佳,入夜雨更大了些,带着夏雨的急促,噼里啪啦的咂在屋顶上。

杜衡曲着腿躺在衣服做枕头的硬木板床上,感慨这条件恶劣得还不如当年小满带他回家睡的床好。

薄薄的瓦片盖在距离自己极近的头顶上,吵也就罢了,他都有些担心密集的雨点子砸破了瓦片摔在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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