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166)

作者:尔屿 阅读记录

“陛下,皇陵中为何不见陵墓?”赵婳问道。

霍澹转头対霍岚道:“你与姜子真先回马车,朕带你皇嫂四处转转。”

“嗷,外面寒风吹,皇兄莫要久待,当心皇嫂受凉。”霍岚乖乖带着姜子真往皇陵外走。

霍澹缓缓走下台阶,道:“因为坟茔不在此处。”

赵婳微愣,不明白道:“不在此处?那岂不是这皇陵只是供奉牌位之地?”

霍澹点头,抬眼望了望放牌位的宫殿,转而又対赵婳道:“此处位于京师附近,风水极佳,作为皇陵,乃是绝佳之地,皇权永固。”

“但是,”霍澹话锋一转,道:“倘若后世不争气,皇权落寞,这皇陵,不定被人掘了,以图丰厚的陪葬品。不按风水建造的墓穴,便不会被找到。”

赵婳眉头一皱,乍一听,是这道理,但不是很多。

同她想的不一样。

自古対坟地的选择尤为讲究,帝王陵墓的选址更为看重。

他日朝代没落,或是艺高人胆大的盗墓贼対皇陵起了心思,什么疯狂之事都做得出来。

“我朝皇陵一明一暗,分为两处,一处在此,供奉牌位;而地宫,则建在另一处,看似平平无奇的山脉,但是换个角度,便会发另有乾坤,届时请上诸多能工巧匠,在地宫中布满机关,任谁闯进,有来无回!自□□后,本朝帝陵主墓室外的石门不会刻任何一段表明君主身份的文字。”霍澹道。

赵婳恍然大悟,她是头次听说这说法,“好一个障眼法。”

“说起地宫,臣妾倒是略知一二,”赵婳在霍澹面前炫耀道:“地宫中,分东西耳室,放置金银器材;至于主墓室,自然是用来放置棺椁,但是也不排除墓主掩人耳目,设了一座假的主墓。臣妾还知道,帝王用的棺椁,多为阴沉棺木,有四重棺椁,”赵婳炫耀似伸出四根手指,继续道:“一般呢,采用‘黄肠题凑’,结构复杂。”

霍澹眸色渐渐暗了,“阿婳如何得知?”

作为一名女子,她如何知道这么多?且说的没一句胡诌。

赵婳叹息一声,脸上的神情有了细微变化,泄气似道:“此事,说来话长。”

马车上。

霍澹直直盯着赵婳,垂在膝间的指腹摩挲着白玉扳指,静等着赵婳说话。

赵婳檀口翕合,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知该从何说起。

霍澹知晓她真实身份,她対霍澹亦是没有隐瞒,应当坦诚相见。

但是,这件事能说吗?

皇陵一虚一实,分为两处,倘若她道出山沟县古墓被发掘一事,霍澹恐怕已经开始担心他百年后帝陵被是否会被人发掘出来。

思虑片刻,赵婳还是觉得坦诚相见。

霍澹在某些事情上变得格外敏.感,倘使她不说,他若是瞎想,可怎么办?

罢了罢了,就跟他说道说道。

“陛下还记得臣妾说过,臣妾并非虞国人?”

“朕当然记得,”霍澹垂眸,将她握在掌心取暖的拿到一旁,宽大热和的掌心将她细腻的手握住,视若珍宝,再次强调道:“朕喜欢的人是你,并非那顶着一模一样面庞的女子。”

赵婳自然知晓,说那番话是在引出下文,不是故意想听他的深情告白。

“臣妾之所以来到虞国,是因为我们那边惊现了一座不知是何朝代的帝王陵墓。”

霍澹惊讶,“帝王陵墓?”

赵婳习惯性“嗯”一声,以表肯定。

“陛下,你是不知道,着实有几分吓人。”赵婳绘声绘色说道:“主墓室有两个四重棺椁,一男一女,男墓主已然化骨,女墓主,她!”

说到骇人之处,赵婳手指没忍住,握住他的力道大了些,“她尸身尚未完全腐化!且还怀有身孕!约莫三四个月。臣妾当时在家中,”顿了顿,她道:“研究此事,然后闭眼再睁眼,就到了虞国。”

“所以臣妾才知道什么‘黄肠题凑’啊,什么墓穴构造啊。”

“原来如此。”霍澹明了,原来她是这样来到他身边的。

赵婳点头,淡淡“嗯”一声,许是这段日子经历多了,她开始多愁善感,便是“啧啧”两声略微惋惜之意。

“红颜薄命吶。”

她抬眸望向霍澹,愣了片刻,眼前一亮,将跟前的人当作了救星,“陛下,据臣妾所知,尸身不腐,有两种可能。其一,那位皇后为帝王陪葬时,还未断气,她是活生生窒息而亡的;其二,帝后是対假意恩爱的夫妻,帝王赐流珠,流珠乃剧毒,食之毙,尸不腐。”

流珠,便是水银。

汞Hg,剧毒,分慢性中毒,与急性中毒。

但是,死者身怀六甲,倘若是慢性中毒,那腹中胎儿早在她死前便流掉了。

只可能是急性中毒,口服大量汞致死。

“陛下,你帮臣妾分析分析,是哪种?亦或是,还有第三种可能?”

“朕,”霍澹唇角紧绷,面色不悦,“不知道。”

赵婳略有失落,她太想知道答案了,便揪着不放,一时间忽略了霍澹神色的变化,“那换做陛下,您是如何想的?如何待她?”

霍澹面色更沉了,反扣住她手,十指紧扣,握得紧紧,郑重说道:“朕不会让你遇险,也不会如此待你。你有了身孕,朕恐怕得高兴三天三夜,你们母女捧在心尖疼,不允许他人伤你们分毫。”

“好端端地为何扯上臣妾。臣妾没说臣妾……”

话到嘴边,赵婳忽地顿住,即刻便明白了。

霍澹的意思是,他要立她为皇后,吗?

赵婳:?

痴痴望着他,赵婳当真不知此意,她当真是想快些解决困扰她很久的难题。

“朕不会让这种事发发生在你身上。”

耳畔响起霍澹低沉的嗓音,紧接着,她腰间一股力道,被霍澹拉近了些。

唇便这般猝不及防被他含住。

研磨,撕咬,带着些许惩罚的味道,似要将她生生吞下一般。

马车在僻静的林间穿梭,不时有飞鸟掠过苍穹,发出阵阵啼鸣。

赵婳从适才到现在一直都是懵的,纤白的指骨软弱无力地抵在霍澹胸膛,又被他握住,扣住。

甚至贴得更紧。

一声声嘤咛细碎,本就很小声,在那啧啧声中根本难以听见。

“日后,再如此说胡话,可就不是,”霍澹终是松开她,被她口脂染了淡淡红色的唇凑到她耳畔,低语道:“亲一亲,这般简单了。”

她红肿微张的檀口,眼神尚有迷离之色,显然是还未缓过神来。

口脂花了。

霍澹轻轻为她拭去,指腹在她唇边一阵停留。

适才,他是有些狠了。

冲动之举。

“浪荡。”

赵婳想推开他,那人却纹丝不动,竟还露出一抹笑。

赵婳更气了。

胡乱抹了抹还疼的嘴唇,赵婳一气之下不想搭理他。

她眼睛一闭,身子往后一靠,本以为会靠在车壁上,谁知脖颈便落到了他手臂上,恰好枕了上去。

轻哼一声。

依旧没有睁眼。

手指被霍澹把玩着,赵婳索性便由着他去了。

她闭上眼睛也没闲着,好奇一旦被勾起,没寻到丝毫信息她是不会满足的。

赵婳满脑子都是古墓的点点滴滴,那墓穴,究竟是哪位帝王的陵墓?

忽地,赵婳想起一件事,方才霍澹说,主墓石门外不会刻什么?

——不会刻墓主身份,那便是不会刻上朝代!

那古墓,莫不是……

赵婳睁开眼睛,“陛下,您可知虞国有哪位皇后早亡?腹中还怀有胎儿?”

霍澹瞪她一眼。

赵婳就知如此,她腾出手来,捧住霍澹脸颊,将唇凑了过去,浅浅吻他。

比蜻蜓点水来轻的吻落到霍澹唇上,撩得他心却不似她吻这般平静。

赵婳很快松开他,“陛下,您就跟臣妾说说,臣妾都先给你赔罪了,你可不能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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