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也不想掺和，这不是被逮着了没法拒绝么？

于是，丫鬟换了另一个方向离开。

就这么短的时间门里，林夫人到了前衙，李桦川也被抬了过去，胡妍美跟在后面，两人没说话，乍一看似乎并不熟悉。

胡妍美到的时候已经挺晚，几乎所有掺和的人都已经被请到了当场，高大人看到女儿过来，不赞同道：“玲珑，你回后面去。”

“爹，李桦川是女儿救回来的，我想知道是谁害了他。”胡妍美垂下眼眸：“还有，我和他之间门……很快就有婚约了。他是我的未婚夫，未婚夫被人欺负成这样，我得在这里旁听。”

高大人看着女儿这样，心中一痛。

当初女儿嫁去了林家，面对林长贵那样年轻有为的后生都不为所动，闹着要回家另嫁……她是个有主意的人。如今却为了他这个父亲的名声，甘愿嫁给那样一个病秧子白身。

高大人心里难受的同时，又添了几分火气：“林长玉，李桦川告你寻衅伤人，买凶将他打成重伤。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何话说？”

林夫人紧张地看着李桦川神情：“李公子，我已经在尽力弥补，希望你看在我一片慈母之心的份上，不要再告我儿子了。”

李桦川平平淡淡看了她一眼：“我们无怨无仇，林长玉险些打死我。若不是遇上了高姑娘，现在我已经死了，我原谅不了将我打成重伤的人。”他坐在担架上，冲着上首一礼：“还请大人帮我讨个公道，严惩凶手。毕竟，林长玉这般肆意妄为，私底下还不知道又欺负了多少人。”

听到这话，林夫人放在袖子里的手瞬间门握紧。

而李桦川已经继续道：“就算目前只我一个苦主，但林长玉这样有钱又有势的人放在外头，肯定还会有其他人吃亏。大人，这般凶狠之人，还是关在大牢中最好，请大人依律办事，将他收监。”

林长玉：“……”

他不太清楚自己被带出来的目的，但看到母亲他就想哭求，可大人要审案，容不得他吵闹，因此，他刚一张嘴，就被人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口。

☆、 第190章 替嫁姐姐 二十九

“林长玉嘴被捂住, 高大人看见了，没放在心上。只凭着如今的人证物证，就算让其开口, 也不过是些狡辩之言。

林夫人听到李桦川这番话，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她忍不住出声提醒：“李公子，现在外头关于你和玲珑的婚事传得沸沸扬扬，你即将做知府大人的乘龙快婿……这可是你一直要的。”

高大人皱眉看了过来。

李桦川察觉到他的视线，不慌不忙地道：“玲珑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 本身心地善良，容貌又绝美。李某确实对其倾慕有加, 但……婚姻大事讲究门当户对。李某从不敢肖想, 只打算将这份感情放在心底, 远远看着玲珑姑娘嫁得良人, 日后平安顺遂, 李某就高兴了。”

听他说得好像自己从没有在婚事上算计过，只敢在心里默默爱慕, 林夫人脱口道：“外头关于你们俩的传言沸沸扬扬，你敢说和你无关？”

“和我有关？”李桦川一脸莫名其妙：“我从重伤起被玲珑姑娘救回来之后一直在后衙养伤, 我就算想算计也有心无力。再说, 玲珑姑娘对我有大恩，我……若是想娶她，那不是报恩, 而是报仇。我做不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林夫人：“……”可你明明就做了。

让二人定亲的要求是李桦川提的，林夫人亲耳所听，这还能有假？

李桦川自顾自继续道：“林夫人，现在审的是林长玉买凶伤我一案, 至于我的婚事，不劳你费心。就算是玲珑姑娘的婚事，也该与你无关。”

大人一拍惊堂木：“林长玉，你还有何话说？”

林长玉终于得以开口，也正如高大人猜测的那样，他除了求饶外，就狡辩说自己是无辜的，说疤子他们冤枉他。最后甚至还说：“你是我姑父，你要帮我！”

语气太过理所当然，高大人当时就气笑了：“我确实在帮你啊，正因为你是我的亲戚，所以我提前半月终审。林长玉买凶伤人，险些致人枉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按律判监十年。来人，将罪犯林长玉押入大牢。”

林长玉都傻了。

林夫人只觉浑身僵冷，看着儿子被人拖走，她回过神来后，看向李桦川的目光如淬了毒似的。

李桦川察觉到她目光，扭头望来：“林夫人，你这么看着我做甚？”他用手指敲了敲额头：“我隐约好像记得当初我们学堂中也有人无缘无故被人打伤，不知道和林公子有没有关系……”

林夫人吓一跳，她确实恨极了李桦川，本来打算当着高大人的面戳穿他提出的要求，但听了这话之后，她不敢了。

儿子只因为打伤了他一个人就被判监十年，再加上剩下的五六个，儿子这辈子哪里还出得来？

上首高大人眯起眼：“李桦川，真有此事？”

李桦川摇摇头：“我和他们也不熟，只是隐约听说有人受伤，并不知道其中内情。不过，他们没有来报官，兴许是有外人不知的私怨也不一定。”

林夫人不敢再留了：“大人，我儿……不成器，让您操心了。我想回去给他收拾些东西送进大牢，这就走了。”

她福身一礼，用帕子捂着脸哭着跑走。

高夫人站在旁边，从头到尾没插上嘴。等到疤子几人各自认了罪被押走，看守衙差退下，屋中除了还没有被抬走的李桦川外，就只剩下了一家三口。

眼看有人过来抬李桦川，高夫人突然道：“大人，我会传出那样的流言，是我嫂嫂的要求。她和玲珑之间确实有些恩怨，却也没到要毁人一生的地步，她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李桦川提出的条件。他说，只要能促成他和玲珑之间的婚事，就会放过长玉，所以才有了后来这些事。”

她说这些话时，目光冷冷的看着李桦川。

高大人半信半疑。

李桦川垂下眼眸：“李某身份低微，自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条命是玲珑姑娘救回来的，你们如此污蔑……我无话可说，就当我那天死在了大街上罢了。”

高夫人：“……”

“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

“够了！”高大人一脸怒容：“我让你回家反省，你该离开了。”

高夫人有苦说不出，干脆指天发誓：“大人，若我有半句虚言，我和华蝶都不得好死！”

高大人冷冷道：“你知道的这些都是你嫂嫂告诉你的，但你又怎么知道她说的一定是实话？林家想要娶玲珑，求娶不成，就想要将其毁去，所以使了计谋，还牵连上和他们有仇的李桦川，若本官是个容易迁怒的，李桦川在这件事情上也讨不了好……他们算计得明明白白，只有你才会相信你哥哥嫂嫂说的话！”

李桦川：“……”这么想，似乎没毛病。

高夫人瞠目结舌：“大人，你为何那般相信李桦川？”

不是谁都敢肖想知府大人的千金的。曹铭一个家境还算殷实的举人，尚且要各种算计，更何况李桦川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白身？如果他都能娶，那这天底下的任何男人都可以娶到知府千金了。

“来人，送夫人回林家！”

高夫人很不甘心，却也不敢再继续撩拨已经在盛怒之中的高大人，只再强调了一遍李桦川参与了流言后，主动离去。

高夫人离开后，高大人垂眸看着担架上的李桦川，问：“外头流言传成那般，你跟我女儿在这场婚事怕是要假戏真做才能收场。方才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若您指的是李某对玲珑姑娘的一片的心意的话，那真得不能再真。”李桦川微微欠身：“大人，李某配不上玲珑姑娘，您不愿意将她嫁给李某本就在情理之中，李某真心不敢肖想这样的美事。”

话里话外特别卑微，好像高玲珑是天上的仙女，他多看一眼都是亵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