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表姑娘(重生)(97)

作者:梨鼓笙笙 阅读记录

晏安宁不知她心思,见她起身告辞,只当她还记挂着外头的生意,便含笑让盼丹送她出府了。

……

听到白家人的回绝,马氏震惊得好一阵儿没能合上嘴巴。

“什么不想娶妻,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晏安宁不好说是白九娘挑剔顾明珍的性情,只说白彦允现在没准备说亲。

太夫人淡淡地看了马氏一眼,目含警告:“不成便不成,怎么,顾家的女儿非得可着这一家嫁吗?”

她看得出晏安宁是留了些情面的,马氏再这么缠问下去,说出些大家都不爱听的话就难堪了,她微沉着脸,道:“这事也是你太自以为是,都未征得旁人的同意,便擅自画了肖像给珍姐儿看,眼下人家没这个想法,你岂不是让珍姐儿难堪?”

闻言,马氏也是涨红了脸,半晌没能说出反驳的话。

从前还从来没有什么进士会拒绝顾家的相看,她哪里知晓这寒门士子里竟然出了这么个刺头?

晏安宁见状,忙笑着打圆场道:“太夫人您也别怪二夫人,她也是一片好心,毕竟顾家门第高,哪有几个人会拒绝呢?那白姑娘听见了也是很欣喜的,感激顾家抬举他们,只是她说白探花比她主意还要正,打定了主意要先做出一番成绩再议亲,这性子过于板正,若真是结了亲,不免还要三妹妹忍让,可咱们家的姑娘,哪里有忍让旁人的道理?该寻个体贴周到的才是。”

闻言,马氏神情自在了许多。

晏安宁其实也不是为马氏着想,她只是怕马氏在太夫人这里丢了面子,回头要在旁的地方寻回来。

太夫人闻声低叹一声:“你说的有理,这结亲,还是要脾性相宜,不然就是结仇了。罢了,这也怪不得你,只是往后若要再相看,还是要更仔细些。”最后这一句,是对着马氏说的,表情已经缓和了很多。

马氏便笑了起来:“是,媳妇吃了这一回的教训,往后定然不擅专了。”

太夫人看着柔和笑着的晏安宁,心头却忍不住冒出一个想法:她这两个儿媳,一个性子绵软没个主见,万事都指望着她来拿主意,一个太过自专,恨不得大包大揽整个家的事,却没能力不闹出乱子。倒是安宁丫头,年纪轻轻的,能有自己的主意不被马氏的话压着,也会在胜过一筹后给她留体面,这样好的性情,若是给她当儿媳妇,她定然满意得不得了……

念头闪过,她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这想法太荒唐了。

安宁丫头再好,从前是和小五议亲的,若是再和老三有什么关联,传出去了,像什么样?

一时间,心头只恨顾昀不争气,管不住自己,让她痛失了这般善解人意的小辈,要眼看着她嫁到别人家了。

作者有话说:

让心急娶媳妇的顾相爷浅浅出个差,回来就干正事!

第59章

“骗子。”

一轮明月透过窗纱照进来,柔和的羊角宫灯下,晏安宁穿着雪白的淞江三梭中衣,有些烦闷地将手里的游记合上了随手扔到了一边。

说好半个月回来,现下都过去大半个月了,还不见人影。

太夫人现下对她的婚事上心得很,京城里什么高门大户办宴席,都想带着她去,目的自然是一目了然——从前太夫人总以孀居的借口不愿意多走动,带着她,无非是想给她撑撑体面,让京城里的那些夫人看看她,好给她说亲。

她以各种借口回绝了好几次,若是再这样下去,太夫人恐怕要误解她对顾昀情根深种,不愿意再瞧别的人了。

游廊下,窝在笼子里的绿鹦鹉正打盹,闻言忽地惊醒,扑棱棱地扇翅,学着晏安宁的口气跳着脚喊:“骗子!骗子!大骗子!”

晏安宁一怔,旋即不禁扑哧一声笑了。

瞧瞧这位顾相爷,言而无信,连他自个儿巴巴送来的鹦鹉都看不下去了不是?

她有些恶趣味地想,若是他再不回来,她就要应了太夫人的话儿,也去瞧瞧那些年轻的公子哥儿,叫他回来后寝食难安。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念头闪过,倒是开始担忧起他延误了回京的日子,是否是出了什么差池……

这般想着,这夜竟是辗转难眠,梦中惊醒好几次。

翌日她精神便不大好,太夫人遣了人要她陪同她去银楼给顾明惠打一副头面添妆,她也没太能多想,陪着太夫人上了马车,再一停下,竟是到了门前蹲着两个大石狮子的一座府邸。

朱红大门之上悬着黑底鎏金的匾额,书着“陈府”两个大字。

她猛地就清醒了,无奈地看向太夫人:“……这哪里是什么银楼嘛……”

太夫人却一脸坦荡,笑眯眯地道:“安宁,整日闷在屋子里是不成的,你也该出来走动走动。今日是陈家太夫人的寿辰,她便是陈太后的嫡亲祖母,在京城是也颇为体面的,一会儿进去了,可不许给我丢脸。”

人都到了,总不好再使小性儿让太夫人把马车拐回去,况且陈家也的确是几朝元老,又手握兵权,轻易得罪不得。

没法子,晏安宁只能硬着头皮扶着太夫人下了马车,轻轻吸气,心里暗道:回头那最会吃干醋的顾相爷知晓了,可怪罪不得她,她是被太夫人做戏诓过来的。

当下,整理好情绪,便扶着太夫人的胳膊神色如常地进了陈府。

报了家门,递了拜帖,陈家人便殷勤周到的替太夫人和她准备了青帷小轿,由陈家的下人抬着她们去往内院的垂花门。

到了待客的花厅,服侍的婢女婆子都肃然立在一旁,一个满头银丝的华服老妇人便笑眯眯地迎了过来,很是亲热地拉着秦太夫人的手道:“……你倒是稀客,平日里那些老姐妹三催四请都见不着你,没想到你肯给我这把老骨头面子。”

“毕竟是孀居之人,情分不深的,也是怕去了人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介意。”秦太夫人亦态度亲善,和陈家太夫人说起话时,带着些亲昵意味。

陈家太夫人一听笑意就更深了,轻哼道:“谁敢编排你?我非撕了她的嘴!”可见也是个性情中人。

晏安宁在一边看着,便想起从前听闻的关于陈家的事。

陈家是三朝元老,一直都手握兵权,不似顾家,在顾文堂这一代改换门庭,坐到了文臣的头一把交椅。陈家太夫人生了两个儿子,大房便出了个当上了太后的嫡长孙女,日子也是过得如烈火烹油一般,二房则时运不济。

陈二老爷当时给独女送嫁时,归程遇到了海寇,父子俩双双身亡,而嫁给异姓王的二房姑娘也在当年那场叛乱中死于熊熊烈火当中,从前花团锦簇的陈家二房,如今只留下陈家二夫人孤苦伶仃守着。

其实陈家姑娘做了太后,细算起来,陈家太夫人算得上比秦太夫人高一辈了,不过两人似乎交情很不错,倒是没有用这个论。

寒暄了几句,陈家太夫人怕秦太夫人站着腿疼,便忙将她往里引,走动时才发现她后头还跟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她一愣:“这是你哪个孙女?”

她倒不记得,顾家还有长得这么漂亮的女孩儿。

便是从前明艳大方,最得秦太夫人欢喜的明华,与这姑娘的容貌比还是稍稍有些逊色的。

秦太夫人便拉着晏安宁的手笑道:“不是我孙女,是家中一位表亲的姑娘,这丫头模样周正,性子也好,我恨不得将她留在我们家呢,只可惜,儿孙辈里像是没这个福分。”

陈家太夫人同这位老姐妹相处了几十年,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看来是有心抬举这小姑娘。

她年纪大了,也欢喜这样生得漂亮看上去又乖乖巧巧的小女孩,只可惜脑子里过了一遍孙辈,竟也没有适龄的,当下便笑道:“今日来了许多夫人,说不定就要将这姑娘从你身边抢过去了,你可别哭鼻子。”

说这话,便是答应帮她,趁着她办寿宴的机会,给这小姑娘相看些合适的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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