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发家致富+番外(102)

作者:雾苏台 阅读记录

沈琢转头问:“小徐呢?”

“我允了他假。说来小徐真是命好,回回能逃过这些挨打的事。下次再有什么,我要跟着小徐走。”

余四娘:“还想下次?天子中毒,你应该提前想想下辈子。”

“我就想不明白,为何这么笃定是我们下的毒?”

沈琢没接话,他靠在角落,手脚上的拷链因为他的动作发出啷当声响。牢门口忽然来了一队人,往里头看了两眼,凶神恶煞道:“沈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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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遥来时,已是傍晚。

御医围了一上午,才堪堪救回了宋旻的命。那是一种剧毒的药,好在宋旻念着功课只咬了一小块,否则如今只怕是无力回天。

一进天牢,一股潮湿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里每天都有人因折磨而死去,高窗时常关着,终年不见天日。霍遥往里走,一眼就看见地上还未干涸的血迹,他心里顿时一紧,三两步往前赶,在看见人完好无损时,一颗心方才落地。

“沈琢。”

里头的人似乎听见有人在唤他,打了个激灵,随后慢吞吞的转头,见是霍遥,眼睛倏地一亮:“你怎么来了?”他不好意思的扫了扫身上的灰,“有些狼狈。”

“没事。”两人隔着门低语,其余四人早已歪倒在枯草上,依偎着睡了过去。

“陛下怎么样了?”沈琢有些着急,“怎么中的毒?”

“食盒的问题。”

“怎么会?!”沈琢一愣。

“毒被涂在了食盒顶盖上。”

那盒点心宫人专门试了毒,起先都未曾发现异样,随后宋旻吃了不到片刻,便浑身发紫,口吐白沫,之后再去盘查点心,便发现有了毒。

“寝殿夏季都备着冰,比外面要凉快,新出炉的糕点冒着热气,在顶盖上凝了一层水雾,混着涂抹的毒渗进了点心之中。”

沈琢打了个冷颤,霍遥伸手去探,才发现他浑身凉的惊人。他眼尖的发现一抹红,随后将沈琢的袖子往上捞,只见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棍痕。

这里的大牢与地方不同,京城多是达官贵人,暗地里想要对犯人动私刑的例子数不胜数。这种不见血肉,疼在表皮下骨子里的棍痕就是一种掩人耳目的手法。

“谁打的?罪都没定,他们怎么敢?”

霍遥沉下脸来,刚刚只注意听沈琢说话,如今才看清他苍白的脸色,嘴角上还有咬破的伤口,恐怕就是行刑时咬牙忍着,见他来了还特意舔干净上头的血迹。

“没事,皮外伤而已,无非就是想让我说我是如何下毒的。”沈琢遮了遮,发现对方仍旧盯着,他无奈道,“这种事不是司空见惯么?有多少人想借此机会先查出来抢得一分功劳。不必担心,你今天既然来过了,想必接下来他们也不会太为难我。”

霍遥曾经见过这些受私刑的犯人,有的骨头硬抗了下来,有的身子弱落了一身病,甚至未撑到水落石出的那一日。

这种事朝廷不赞同,但也不会反对。有些时候查案必要用些非常手段,霍遥曾经也不以为意,但今日只要一想到沈琢躺在刑架之上,受着酷刑,却在见到他时轻描淡写几句话揭了过去,他便觉得一阵心疼,心尖像是被人密密麻麻扎了一片。

“谁打的你?”

沈琢一愣,反抓着他的手,用面颊蹭了蹭以示安抚之意:“没谁。我如今是重犯,你理当避嫌,怎么还想去找他们的麻烦?”

转角处,有守卫轻轻敲了敲墙砖,提醒道:“霍大人,快到时间了。”

“走吧,我没事。”沈琢催促道。

“等我。”

沈琢一愣,良久,他叫住了霍遥:“霍大人,倘若真是我做的怎么办?”

霍遥站定片刻,轻声道:“你不会。”

沈琢愕然,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心脏被一股暖流裹住,耳膜咚咚作响。他哑声道:“不是我。”

“我知道,所以等我。”霍遥看了他一眼,又大步流星的往外走,牢狱内重归寂静。沈琢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堵在喉间终于吐了出来。

他弯着腰,克制的喘着粗气,一双黑色长靴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他眼底,他不抬头也知道是谁。

“我没找到小徐,但你放心山海楼其他人如今安然无恙。”

听到“小徐”二字,沈琢身形晃了一下。

罪魁祸首是谁,已经很明显了,且对方根本不加掩饰。

“是李芸凤的人,在很早之前,他们就已经布下了局,就等我往里钻。”而宋旻的到来,恰巧给了这样一个时机。

“当年的事就差一个尾巴,就差最后一环…毒杀陛下,他们提前动手,想把你钉死在‘谋反’的柱子上。”萧钰思索道,“计划有变,我先救你出来。”

“你怎么救?劫狱吗?”沈琢扶着墙,稳住身形,“我撑得住,你继续查。”

“沈琢,是我算错了一步,你如今落狱,有一半的责任在我。”

“江卓君一案翻不起太大的浪。即使抓到了下毒的人,我安然无恙反咬她一口,她也只落得一个善妒的名声,并无太大损失,该掩盖的始终都掩盖着。李氏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会任由我们随便查。”沈琢抬眼看着萧钰,“她或多或少也猜到一点你在查什么,你要是救了我,或许这最后一环你就永远缺了。”

萧钰沉默须臾:“会审在三日后,若是牵扯上朝廷命官,则会在四日后开启御审。不过这一回燕王殿下会从头参与到尾,也并无会审与御审之分。李家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我若继续查,只怕他们会屈打成招,到时候我可无暇顾及你这边。”

“死我都经历过了,留一口气就行。”沈琢不甚在意,“你不是一直求的便是这个?当初找我,也只是为了师公的案子,帮我只是顺便。我们当初说好了,我露头你在暗,我替你遮掩,如今这种情况,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只不过来得早了些。”

连根拔起,才能永绝后患。

“我让人给你捎点药,七日内我可能不会再来,你自己小心。”萧钰蹲下身,往沈琢手里塞了一个锦囊,“这是参片,你藏在枯草之内,没人会发现。外伤易好,内伤难治,这里多得是不出血的法子,若觉得气血有亏,体虚力乏便含一片在嘴里。”

“你这不是都准备好了吗?还问我做什么。”

“不管如何,我都尊重你的意愿。你我第一次见面确实是我故意的,那时候我就应该想到,既然我能知道你进京,那李氏十有八九也能知道,若没点本事,也不会安稳近二十年。”

萧钰再度起身,左右瞧了两眼:“我走了,你多保重。”

“嗯。”

他平日里脾气甚好,又闲来无事经常与人观手相测吉凶,朝廷里大多数都与他有些交情,以至于今日才能在此出入无阻。腰间的玉佩伴着他的步子轻轻摇晃,显露出上头的祥云刻文来。

萧钰出来时,门口早已有人为他清了路。这几日的天总是阴沉沉的,压的人喘不过气。他微微皱眉,很快又舒展开来,若无其事地回了观象台。

一拐角,他便感觉有人极快地冲了出来。他的衣襟被人紧攥着,勒得他透不过气,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已被人重重地推到墙上。“咚”的一声,萧钰感觉自己的头骨都要裂开了,耳膜轰鸣,双眼黑了片刻。

等视线清明后,他看清了来人。

那人生得高大,一身玄衣凌厉又张扬,平日里从来都是衣服古井不波从容淡定的模样,如今寒着脸,目光中带着一丝狠厉,像是极北边境常年不化的冰。

“萧钰。”

“霍,霍大人…咳咳…”骤然收手,一股空气直灌进萧钰的肺里,惹得他岔了气。

“牢中之语,我全都听见了。”霍遥说完,长渊剑便架在了脖子上。

锋利的剑刃泛着寒光,仿佛只要萧钰一动,薄如纸的皮肤下一刻便能涌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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