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夫+番外(34)

洛和宁才劝冯淑睡下,出来一看,道:“终于回来了,你们没事吧。”

许林秀不在外人面前露性子,口吻平和:“出去散了散心。”

洛和宁点头:“下次出门还是托人给家里留个话,夫人和柏之都很担心你。”

许林秀眼一弯,看不住真笑还是假笑。

他朝偌大的都尉府环顾张望,又特意看了眼任青松。

许林秀回房沐浴就歇着,连任青松上来拥着他时一下都没动。

他虽然闭眼,想事情却想了一宿,思绪将至天明才失真混沌。

房内风平浪静,似乎昨日没有发生过许林秀不打招呼就离府一事。明面上没人出声,可连跟在许林秀身边的冬秋都倍感压抑。

他道:“公子,冬秋觉得怪怪的。”

许林秀兀自沏好一壶雨前茶,迎对轩窗外满池荷藕慢品。

他知道任青松私下交待打点过,也知道任明世对他压着不满,冯淑日日有洛和宁陪伴,还算惬意。

府邸忽然变得泾渭分明,谁都不招谁。

冬秋忍了又忍,愤愤道:“今儿我去后厨拿粥,听到仆人字嚼公子舌根,忍不住呵斥他们。”

许林秀问:“他们说了什么话。”

冬秋低头,许林秀手指在茶几一敲,半晌,才听冬秋道:“他们说洛和宁跟任家才像一家人和气,可话说到底,洛和宁才是外来人,纵然洛任两家有渊源,那都过去多少年了,陈年旧事还要数豆子一样说个没完没了。”

许林秀暗忖:“也算重情重义。”

冬秋:“公子——”

许林秀回忆起管家所言,得知许廉一直为任家以亲家关系索取数万两钱财,心思渐渐缥缈恍惚。

*

当日任青松陪他,许林秀递给对方一杯茶水。

叶嫩水清,入喉清冽芳香,回味浅淡苦涩。

许林秀开口:“青松,你爹一直向许家索取钱财的事情,你知是不知。”

任青松饮茶间忽的抬眼,许林秀极轻点头,自言自语:“看来是知道了,”他笑笑,“这几年过来,我竟又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回首四年来,两人恩爱如初,彼此照应。

许林秀对任青松的信赖可以说超出了任何人。此刻他用无声表露自己的情绪,是一份叹息,一份失望,一份怅然,一份连他自己如今都说不明的心思。

许林秀当日再回一趟许宅,途中碰巧遇到有马车停放在。

车前的人是洛和宁,对方与人交谈,颇为熟稔的样子。

那人背对着他看不清模样,隐约窥见宽松的墨蓝色布衫,像儒士的打扮。

许林秀还待细看,洛和宁上马车跟对方走了。

这日,洛和宁告知有事后忽然从任府离开,去哪里未言明,只说会再相见,请大家别担心。

许林秀到许宅后扑了个空,许廉带着李昭晚去了城外。

没等许林秀许理清楚任家对许家所为的这件事,在任青松忙得抽不开身时,遥在燕京,那座令所有风流名士,显赫贵族都向往的西朝繁丽的京都,如春日雷霆震动,传开一则惊天巨闻。

一道圣旨从燕京传遍西朝七州。

西帝病危,宣告传位。

第18章

◎这亲,结。◎

西朝易主的消息传得迅速突然,却在这个酷热难当的时季,如冰雪肆虐,带着突如而来的气势和寒意,以铺天盖地之势,纷纷扬扬的,从上至下席卷整个西朝。

西朝不再。

已过亥时,是百姓们多数熄灯歇下的时辰,然而自所有人在两个时辰前接到消息后都聚在城内各条露天的街道,乌泱泱的人头,一阵盖过一阵的人声。

绍城的秩序全部被打乱了,派守再多的官兵都镇压不住。

百姓们甚至推挤着官兵问:“咱大西朝为啥忽然易君?”

“新君主可是西帝的兄长,可是先太子?可是带领大军至涑州驱逐勾搭人的那位?”

人们对未知的将来总会陷入焦虑,人心惶惶,尽管他们已经事先听过这位先太子正面的事迹和宣扬,加之背景和血统正正当当。

然而短时间遭到冲击的百姓压抑不下强烈起伏的心潮,连续七日,城中此景不绝,吵得全城不可开交。

奇怪的是,身为一郡长官的太守,反常的没有任何表态,始终没有出现,似乎对此事的接受度十分良好。

又过几日,城内的百姓淡定了,安静了。

为什么呢?

因为所有人发现,西朝换个皇帝对他们没啥影响。

他们本来就都是小小的,连人物都谈不上的存在,只是换个皇帝,对他们的生活起居没有产生任何改变。

况且,不知从何处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暗示人们新君仁厚,在不久的日子里,将会实施一系列减轻百姓们生活负担的条文律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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