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怀疑对象他都会亲自验证，不光是药魔，羽刹罗也是其中之一，他验证羽刹罗的方式，就是让他罗列可疑名单。

看他上一次的调查成果，唐胥山怀疑的一个都没有，他既对羽刹罗的能力失望，又觉得羽刹罗疑点很大，说不定是刻意回避关键人物。于是给了他第二次机会。

看他到底会给他怎样的答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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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怀疑

唐胥山做这些的时候, 裴慈心正在房中沐浴。

被勾勒出墨色的纱裙已经妥帖地安放在衣柜中，她用手舀着清水，一点点洗去身上的墨痕。

氤氲的热气朦胧了她的身影，桃色花瓣漂浮在水面上, 零零散散包裹着她。

细碎的水流声, 水面铺开的乌发, 瓷白的肌肤, 迷人的曲线，在静谧的夜里绘成一副绝世之作。

裴慈心洗得很漫不经心。

她每洗去一片墨痕, 当时的画面就会重新在脑海浮现。

男人英挺的侧脸，落笔的温柔, 怀抱的温度, 随着她的动作, 一点点重现。

洗去的墨痕不知不觉变成心上的烙印。

画还没有画完，她还有一次确定的亲近他的机会，而她要将凝寒冰针打入他体内。

心里有股莫名的压力。

天清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你迟迟不动手, 是不是因为对他心软了！你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是不是！”

她抱住自己, 闭上眼，任由自己的身体滑入水中。

水面漫过她的脖颈, 热气包裹, 她放空地躺在浴桶中，只想今晚睡个好觉。

*

翌日白天，羽刹罗来到唐胥山面前, 重新奉上竹简。

这一次, 唐胥山看完, 没有再把竹简扔下去, 抬眸对羽刹罗道：“过来。”

他坐在高高的宝座台上，羽刹罗站在下面，心惊胆战等着他的审判。闻声他迟疑了一下，惶恐登上台阶。

他来到唐胥山身边，弯着腰，战战兢兢道：“老大有何指示。”

唐胥山声音很淡：“挨个给我说说，为什么觉得他们可疑。”

羽刹罗背后已经起了一层冷汗，“好的。”

唐胥山把竹简给他，他接过，唐胥山注意到他指尖有几分颤抖。

唐胥山：“别紧张。”

羽刹罗深呼吸，还不忘开玩笑：“这不是怕老大一生气，我这脑袋和脖子就分家了吗。”

唐胥山没搭腔，把竹简给完他，就铺开一张草纸，笔尖蘸墨，开始作画。

羽刹罗：“首先我是这么想的，老大您洞察力敏锐，法力高强，对方肯定不敢直接对您下手，那最好的方式就是下毒，或者在您熟睡的时候。

“平日里韶光殿有妖兵把守，我询问过妖兵，近日并无可疑妖出入，也无其他异常，所以我暂且把调查范围缩小在了有下毒机会的妖里面。同时我也向药魔大人询问了下毒使凤印失效的可能，药魔说的确有这种情况存在。所以得出了如下名单。

“然后我又想，对方既然是耳目，那平日里定然有不少得到消息的渠道，也就是说肯定是您身边所亲近之人，于是在此基础上，又排除掉了几个，另外您平日里待手下们不薄，对方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背叛您为天清做事，肯定有所难处，于是又排除掉了几个，所以这名单上有勾划。”

唐胥山：“继续。”

羽刹罗照着竹简上的名字挨个说起来：“首先娇娘，厨房做事的妖侍，下手很方便，厨房又是个女妖集中的地方，嘴很杂，娇娘家境不是很好，又是个八面玲珑之人，跟天清跟府中各路妖侍都有往来，人缘很好。有一定嫌疑。”

羽刹罗：“峨眉，禺谷殿的妖侍，经常陪在您身边给您端酒摇扇，经调查，她有个赌鬼哥哥，欠了很多债，最近债主上门，急需用钱。有一定嫌疑。”

羽刹罗：“远黛，您的舞姬之一，无父无母，进府前曾在外漂泊卖艺，近日也给您奉过酒。有妖侍看见她深更半夜私会一男子，不知是不是天清。有一定嫌疑。”

羽刹罗：“花奴，魔族出身，家在魔域，前段时间进府的，也在您身边服侍过。时间有限我还没去魔域调查她的背景，但因为是魔，很可能与天清有往来。”

天清也是魔族。

羽刹罗：“妖兵里面呢，因为职务的特殊性，除了出兵打仗都不太能亲近到您，我只调查了韶光殿和禺谷殿的这些，都不太有下手可能，唯一一个，就是前段时间对俸禄不满来找过您的，蛇妖阿青。”

说到这，竹简上的名字已经所剩无几，羽刹罗停了下来。

唐胥山：“继续啊。”

羽刹罗看着下一个名字，有些难以启齿。

唐胥山没有抬头，依旧缓慢地在纸上描绘着，状态很从容，似乎置身事外，也似乎什么都知晓，所以才显得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