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慈心很诧异，因为没有了第一次穿越时她突然摔倒的插曲，她以为就可以避免去他的房间，从而避免她的死亡，但唐胥山竟然主动要求她去他房间……

虽然历史发生了改变，但就像她之前想的那样，只是绕了个弯又绕回来。

她隐隐觉得不安，但鬼使神差地，她没有拒绝。

她点头，“好啊，我等你。”

唐胥山在殿门口，妖臣们一个个离开，对他拱手道别。

这场宴会非常成功，妖臣们都很敬重他。

唯独天清离开时，没拿正眼看他，冷哼了一声。

唐胥山并未计较，看着他经过，嘴角的弧度都没有一丝变化。

送完妖臣们，裴慈心和他一同回房，他喝得有些多了，走路摇摇晃晃，一直在往她这边挤，她全程扶着他，怕他摔了。

再次和历史出现了偏差，历史上他这次没喝多。

裴慈心也并不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天清还会不会像历史上那样来刺杀唐胥山。

她艰难扶着他进了房，让他躺在床上。

他闭着眼睛，胸膛缓缓起伏，很安静，像睡着了一般。

第一次穿越她就是这时耽误了时间，才撞上天清来刺杀唐胥山，死翘翘。于是这次她想着赶紧溜，不管天清来不来，保命要紧。

她转身正要离开，这时，窗户响了——

这一声与历史重叠。

裴慈心猛然回头，对上一双鹰一般的眼睛。

是天清！

他比历史提前来刺杀唐胥山了。

裴慈心下意识扑到唐胥山身上摇晃他，“唐胥山！”

唐胥山朦胧睁开眼，天清正向他刺来，剑刃闪着寒光，而裴慈心在他身前。

他眼神瞬间清明，起来将裴慈心一拽。

裴慈心扑倒在床上，唐胥山和天清打了起来。

又和历史出现偏差，唐胥山这次没有用她挡箭，他护下了她。

裴慈心脑子非常乱。

唐胥山和天清打得火热，法术交缠出纷乱的光，然而唐胥山喝了酒，反应明显不如天清，落于下风。

天清扔了一把迷烟。

屋内瞬间粉尘弥荡，白花花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唐胥山被挡住视线，正要运功振开粉尘，天清的剑锋划开雪白，笔直向他刺来。

裴慈心也看不清屋内情形，但她经历过一次，她知道这个时候天清要向唐胥山刺出最后一击。

她什么都没想，身体甚至比脑子更快，她扑了过去。

这一刻，她的世界安静了。

被清除的记忆一瞬间全部涌入脑海，她记起无数被他牵动的情绪，陪他作画时的安宁，留恋；与他喝酒时的快乐，兴奋；被他当作替代品时的失落，愤怒；还有拿着凝寒冰针迟迟不肯动手的犹豫，不舍……

这些都汇成爱的感觉。

她的身体很诚实。

她并不想让他死，她不想让他死啊。

一滴眼泪悄然滑过脸颊，她撞在唐胥山怀中，背后猛地刺痛。

她口中涌出一大口血，洒在唐胥山的肩头。

她抬头，看到唐胥山颤抖破碎的目光。

唐胥山似乎头很痛，突然闭上眼露出隐忍的表情，然后他问：“为什么这么熟悉，你到底是谁……”

裴慈心口中含着血，眼神已经迷离，她用尽全身力气道：

“琼姬，你把我当琼姬就好……”

如果还有下一次穿越，她希望她不会像这次这么狼狈。

天清似乎骂了句什么，她没听清，有她突然打乱节奏，屋内的粉尘已经散去很多，视线变得清晰起来。

天清跳窗逃跑，而唐胥山扶着裴慈心，一眼都不曾往窗外看。

唐胥山：“裴慈心！琼姬！你醒醒！你不能死！”他摇晃她。

裴慈心很想给他一个微笑，她终于可以结束这次失败的穿越，开启新的穿越了。

下次她肯定比这次表现更好。

但她已经没有力气把唇角扬起了。

意识消散，她失去对这具身体的控制。

~

第82章 条件

裴慈心回到了狭之空间, 睁开眼就看到时光老者。

他站在她面前，道：“你又失败了。”

他口气很淡，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裴慈心却觉得似有万箭穿心。

她从地上站起来, 质问他：“你为什么要篡改我的记忆？”

让她忘记对唐胥山的感觉, 做了那么多她根本不想做的事, 说了那么多她本不会说的话。

甚至让她讨厌他, 恨他，想杀他。

她从一开始, 就想感化唐胥山的，而不是伤害他, 让他对她失望。

时光老者冷冷背过身, “我也是听上面的指示。私自篡改你的记忆, 你以为我一个小小的时间之神，有这样的权力吗！”

裴慈心怔了怔，“你上面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