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暴娇太子的伴读后(63)

姜檐捧着灵牌,步行穿过一条长长的,铺着经幡的路,有小僧弥在一旁洒檀香烟粉,还有焚烧经卷的。

流程十分繁琐,姜檐心中记挂着卫寂,只想这些秃头大和尚赶紧弄完,他好去看卫寂。

也不知道他的烧有没有退下去一些?

山上都是素斋,昨日姜檐吃了一口险些吐出来,他一向嘴刁挑剔,也怕卫寂吃不惯,因此派人下山去买粥。

不知人回没回来,卫寂吃到热粥了么?

一直忙碌到巳时,灵牌终于放到供桌上,姜檐心里迫不及待去看卫寂,将杂事交给一旁的人,这才脱身回去。

金福瑞守在门外,看见姜檐回来了忙走上前。

姜檐一路疾驰,气息不稳,“人怎么样?”

金福瑞小声说,“刚又烧过一次,勉强吃了几口粥,现在已经睡下。”

姜檐拧起眉,正要推门进去,卫宗建却来了。

以前念着他是卫寂的父亲,姜檐对卫宗建一向客气,经过昨夜一事,再看见卫宗建,姜檐心境大有不同。

卫宗建行跪礼,“臣参见殿下。”

姜檐咬了咬后槽牙,没什么好脾气地看着他。

见姜檐一直不说话,卫宗建只好道:“臣听闻卫寂在里面,昨夜叨扰殿下休息了,臣这就带他回去。”

昨晚卫宗建便来过一趟,只是金福瑞拦着没让他进去,说殿下睡了不好打扰。

姜檐着急见卫寂,并不愿跟他纠缠,“他发了烧,不能着风。”

说完抬腿就走。

卫宗建同样不想卫寂跟姜檐过多纠缠,他总觉得太子对他儿子过于关照,这很不对劲。

卫宗建斟酌着说,“臣还是将人带回去,若是将病气过给殿下便不好了。”

姜檐闻言登时火了,扭过头,“什么叫把病气过给孤,孤是纸糊的不成?”

姜檐此言一出,一时之间,院中气氛骤转直下,空气都肃杀起来。

卫宗建没想到他会这样生气,稍微一愣,继而不卑不亢道:“臣不是这个意思。”

姜檐斜睨着卫宗建,突然讲起往日,“四年前,孤不想听太傅授课,就去猎场打马球。”

卫宗建不知好端端他怎么说起这些,只得垂眸静静地听着。

“后来是卫寂劝下了孤,两年前孤戏耍西弗朗,他又与孤说,君子自该正其衣冠,善其言行。像他这种和软的性子,在孤做错事的时候,他都能直言劝谏。”

姜檐讥诮地扬唇,“你是他父,遇到这样的事,却只敢教训自己的儿子。”

卫宗建双目一颤。

姜檐俯身在卫宗建耳边道:“孤这个人耳根子硬,听不得软钉子。若卿真是直臣就与孤明谏,别拿软的出气,叫人看不起。”

撂下这句极具羞辱的话,姜檐不再理卫宗建,推门进了屋。

姜檐进来便对上一双睁开的眼眸,方才的威势顿时消散,只剩下局促不安。

说到底卫宗建是卫寂的父亲,姜檐不想给他难堪,但想起卫寂在林子里昏迷了一个多时辰,他还说那样的话,便管不住自己的嘴。

姜檐不知卫寂听去了多少,在原处站了一会儿,才慢慢朝他挪去。

姜檐让人从山下买的粥放在炉上温着,粥是用鸡汤熬的,里面放着切碎的菇子、笋,还有些青菜。

无论闻起来,还是看起来都很有食欲,卫寂却只吃了几口。

姜檐忍不住咕哝,“你还训斥我不用饭喝药,你自己也没有好好吃。”

卫寂怔怔地看着他,低不可闻地说,“臣没有训过殿下。”

姜檐见他还肯说话,立刻半蹲到他旁边,道:“信我都留着呢,你狡辩不了。”

卫寂讷讷:“那怎么算是训斥?”

姜檐挨近卫寂,下巴几乎要碰到他的枕头。

离卫寂这么近,姜檐的眼睛又开始变得湿泞泞,嘴上却胡搅蛮缠。

“不肯好好吃饭的人才会被人这么叮嘱,你这样说我与训斥我有什么区别?”

卫寂哑口无言,他本来就不擅口舌,如今正生着病,脑子也转不动,只能张着嘴傻呆呆看姜檐。

姜檐忍不住又朝他凑了凑,下巴搁在卫寂的枕头上,鼻翼翕动,明目张胆嗅着卫寂身上的味道。

好香。

卫寂避开姜檐的目光,动了动唇说,“臣没有殿下说的那样。”

姜檐又离卫寂近了一些,问他,“哪样?”

卫寂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发觉姜檐的靠近,“直言劝谏殿下。”

门外姜檐跟他父亲的话,卫寂全都听见了。

姜檐口中的他是一个大忠之臣,这话卫寂听了心中有愧。

就算他有什么逆耳的忠言,若是姜檐一个眼神瞪过来,卫寂也会噤声,这算哪门子纯臣?

姜檐嗤了一声,“那也比你父亲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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