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临天下[基建](162)

村里大户的田靠着水渠两岸,都是上等的良田,远些的中等田地也可以挑水浇地,唯独远离水渠的下等薄田,几乎没有水浇地,只能祈祷老天爷多下几场雨。

村里少部分农人,仅拥有一些下等薄田,勉强在生存线挣扎,而那些大部分连薄田都没有的,都只有大户当佃农的份。

穆棱等人沿着水渠一路行来,都在观察着这里村民的生活。

第一映像,就是穷,大部分村人都面黄肌瘦,身上的衣服也以麻衣为主,只有少数富户才穿得起绸缎和棉衣。

而后,则是脏。乱糟糟的窝棚,散发着臭气的猪圈,地面泥泞的泥土地,还有村民身上污蒙蒙的衣服,和沾染尘土的头发。

村子脏,水渠更是脏不忍睹。

有三三两两的妇女抱着木盆,在水渠边浣洗衣物,有村民挑了水灌溉农田,或者回家煮饭,有附近玩耍的小孩子,卷起裤脚在水渠里游泳嬉闹。

还有农妇将家里的脏污垃圾往水里倾倒,顺便洗刷恭桶。更有甚者,就在水渠边的草丛里便溺,引得蝇虫乱飞。

整条水渠都弥漫着一股臭气,越是往下游,水越见浑浊,越是臭气熏天,勉强靠着下雨和水渠的流动自净能力稀释这些秽物。

可它下游的村子又是如何的景象,穆棱突然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

村里有水井,平时村民多饮用井水,但柴火有限,尤其在冬天,除了富户大户可以烧热水喝茶,大部分普通村民都是喝冷水。

而井水与水渠地下水相渗透,喝起来也带着一股淡淡的涩味。

常年在这里生活的人,这样的水早已习惯了,可他们这些外人,有学子喝了一口,没多久腹中便传来一阵绞痛。

穆棱自幼同样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本来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毕竟县城里也没有多干净,公用的茅房一个镇子也未必能找到一个,街角树丛间随处方便的,大有人在。

只有较大的城市,才会有专门收集秽物的“粪工”,每日清早挨家挨户上门。

如今他以一种管理者的视角,重新看待这样的生活,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适感,这些村民,完全可以生活得更好。

突然一大群陌生人涌进村子,立刻引来了当地村民的警惕。

当他们见到吴县令时,这种警惕非但没有放松,反而越发戒备起来,甚至还有农人悄悄抓了锄头在手上。

他们有的好奇,有的冷漠,有的害怕地远远躲了开去,仿佛生怕是县衙来抓壮丁的。

穆棱身为这一组学子的带头人,首先想聚拢而来的村民抱拳施了一礼。

他头上戴着方巾,斯斯文文的模样,看着不像那些凶神恶煞的胥吏。

“诸位乡亲父老,我等乃京城皇家技术学院的学子,按学院要求,同县衙一道,来附近的村子修筑旱厕……”

他将此行目的略说了一遍,周围越来越多乡亲过来看热闹,听到修旱厕,大家先是一愣,继而齐声哄笑:“皇帝老儿管天管地,没听说还管人屎尿屁的!哈哈哈!”

“旱厕是嘛玩意儿?是茅房吗?”

“田里河里那么多地方,老子想在哪里方便就在哪里方便,管得着吗?”

“那些腌臜物倒在河里就是,反正也会被水冲走的。”

“费那个劲干嘛?事真多!”

“不会又是什么收税的名目吧?”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笑声传得老远,穆棱倒还好,他身后几个年纪小的学子,不由尴尬地羞红了脸。

手里拿着锄头的村民似乎是这里的保甲,上下打量他半晌,问:“你是官儿吗?”

穆棱一愣,摇摇头:“我不是,我是秀才,我们都是皇家技术学院的学生。”

保甲一听是秀才,诧异地多看他两眼,又问:“不会是来催粮税的吧?还没到秋收呢。”

穆棱无奈:“不是。”

他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诸位乡亲,我们不是来与大家作对的,请放心,我们只是来帮助大家修筑旱厕,以后到指定地点如厕,方便收集粪肥,还有田地的施肥和灌溉……”

他耐着性子说了半天,吴县令在一旁冷眼旁观,脸上仍是笑眯眯的样子,心里却不屑极了,连带着后面几个衙役,都在低着头捂嘴笑。

上百年来,这里的村庄都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种田,交租,吃饭,成亲生娃,接着种地,交租。

竟然有个秀才带着一群学生,跑到这里来修茅厕,简直闻所未闻。

京城里的皇帝和那些大官儿们,也不知是脑子进了多少水,才想出这么个愚蠢的政令。

穆棱继续解释:“我们学院是专门学习农事的,附近的泾河皇庄,现在用的肥料都已经替换成磷肥了,肥力比普通的粪肥还要强上很多,庄稼能长得更结实更快,大家平时务农,也该明白灌溉和肥料的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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