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难为(91)

作者:寿半雪 阅读记录

“沈家姐姐,如果觉得闲言碎语过多,便去乡里住两天吧,百姓这个时候大约在收割水稻,紧接着又要开始插播,和土地亲近些,也就不太在意人说的话了。”

收下东西分别时,章颂清伸手拥抱沈语琦,即使是夫妻双方协定和离,一定还是会有人嚼舌根说闲话,所以最快沈语琦也要一年多后才回来。

沈语琦声音轻快:“是这个理儿,看山水清净的时候心也会跟着清净,到时候我给你写信,说不定还能捎带点不容易坏在路上的山货。”

是夜

“公主,玢小娘已经送回去了。”蔻梢探头,看到章颂清一手揪着枕头,一手握成拳往枕头上捶。

她与玢小娘讲了个条件,只要能将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吐出来,就让龚景白升她的位分,让她至少捞个侧室当当。

根据玢小娘的描述,龚景白那夜在见夏二前,先约了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听龚景白说了一句事情已办妥便离开,拢共坐下的时间连一炷香都不到,中间没有一句涉及称呼与姓名,防备心重得很。

因为在皇后那里说的缘由都是因为要帮沈语琦出气所以才将人掳走,回去后只要玢小娘守口如瓶,抵死不认在公主府被问话一事,有了皇后恩准沈氏和离的旨意在,龚家那是骑虎难下,名声算是臭了。

日后就算想要议亲再娶也是困难,只好咬死龚景白对玢小娘一往情深,找个什么借口赖阴差阳错,将人扶正或是升为侧室,保全一个深情不负的名头。

这样也能算是章颂清仁至义尽,送他们个两全其美。

至于回去后龚景白相不相信玢小娘的说辞,或是他心里埋怨玢小娘让他臭了名声,自此两人成一对怨偶,这些都不是章颂清能管得着的事儿了。

“这枕头已经拿出去晒过,够蓬松了,公主快睡吧。”蔻梢上前给章颂清铺床,对她的行为不是很理解。

章颂清闻言捏着枕头从床上起来,对她说:“别铺了,今晚我的床不慎被水泼湿。”

蔻梢俯身摸了摸被子,里里外外都干爽着,哪里有一点湿了的痕迹,纳闷道:“没湿啊?”

“不,湿了。”章颂清义正言辞地说,顺手披上件外衣,拎着一个布包走向房门,“别跟上来。”

作者有话说:

注释:

1.古代的离婚叫做和离,在宋朝是可以由女性提出离婚的,称作“求离”,“求去”,敦煌文书中有“放妻书”属于一种格式合同,其中《某专甲谨立放妻手书》中提到:“妻则一言十口,夫则反木生嫌,似猫鼠相憎,如狼犬一处。”著名的那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也出自这里,文中有改动。

第48章 同床共枕

◎“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夜幕降临, 周遭万籁俱寂,打更的声音已经传远。

荀应淮放下手中的书卷,拢了拢披在肩上的外袍, 走到铜盆前准备擦把脸清醒一下,已经冷却的水在指间流下, 滴入盆中漾起微小的波动。

他双手将布巾盖到脸上,揭下时水珠滑淌进衣领,留下一道泛着光的水痕。

背后猝不及防传来一声门扉转动的声音,荀应淮骤然转身警惕道:“谁!”

府内有几个女使令他十分头疼,总借着送宵夜的名头贸然往书斋中闯,被他沉着嗓音喝出去三四次才歇了心思,害得他躲到卧房来写话本。

这两日文大学士那里有了方向, 他和公主也就不用夜夜坐在一起看书,虽然闲暇许多, 但他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还以为又是女使擅闯, 荀应淮不悦地看向房门,却瞧见一个踟蹰的人影, 那人一袭白衣, 捏着裙摆姿容胜雪, 在月光下显得决绝又仓皇。

章颂清怀里抱着枕头,临到头了反而生出两分怯意, 咬着唇不知作何反应。

她从没喜欢过任何一个男子,自从知晓自己对荀应淮萌生出何种心思后她感到诧异, 与此同时也推敲出一丝理所应当。

荀应淮心思细腻, 能洞察自己的喜怒哀乐, 人也风骨峭峻, 抱玉握珠, 如芝兰生于玉树,对这样的人动心不是今日就是明日。

沈语琦昨日口无遮拦时所言“男人都是会变心的”尔尔章颂清并没有怪罪,更不会放在心上,因为无论怎么事易时移,每个人的品性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于是章颂清想要赌一把。

“我……打翻了茶杯,床铺湿了大半。”怀中柔软的枕头贴紧心口,不规律地震动着。

荀应淮暗惊世上怎生得公主这般的人,坦荡中揉着一把浑然天成的天真,仿佛不知道在夜深人静时造访代表着什么,他上前两步,半个身子探在屋外道:“公主,现在是炎炎夏日,即使是晚上,晾上个一时三刻也该干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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