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娶亲+番外(13)

尤其大庆的第一任女帝贺灿,是个杀伐果断的人。她是太.祖的独生女,一路带兵与父亲一起打下的天下。偏偏因为前朝并无女帝,她在继位前还闹过各种过继和叛乱的闹剧。

当然最后她当了皇帝,开创了大庆盛世,创立了多项举措,让她有种自己这位祖奶奶也是穿越人士的错觉。①

可惜做皇帝的人总是相对来说干不太长,若是京中有长寿的百岁老人在世,说不定小时候还见过贺灿打马游街。现在母亲来问自己这个问题,贺澄看着火烛抬起手中磨圆了尖头的剪刀,张开剪下那一点无法燃烧透彻的烛芯。

“我更不明白当初就这么选不出来人,到最后只选了我爹?”

贺澄浅浅地叹了口气,想着陈悦澜的话愈发烦恼:“立春姐。”

“是。”

“今年的举子已经来京里了?”

“已经来了不少,但有些还得再过三五天,才能彻底到齐。”

春闱在三月初,如今举子差不多也是时候进京落脚,准备考试了。来的越晚的人囊中越发羞涩,现在去各个酒楼听得到高谈阔论,也自然看得到狂生墨迹。

“去理一理去年与上一次乡试的举人名录,我记得吏部都有记录,麻烦帮我誊一份过来。不用太远,就附近你挑几个地方就行。”

“是。”

太女只是要名单,并不是要见人或是看文章,这点事情立春答应得很快:“夜也深了,您可要歇息?”

“再帮我看看以往有没有赵国公府的弹劾,我很好奇这被我阿娘称为老王八的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您别好奇了,您这好奇怕不是要人家的命。

中年女官沉默片刻,最后还是抬起手:“是。另外,太女。”

“说。”

“若是父母新丧。”

立春表情认真,对着自家太女语气中多了不少痛惜:“您是得等赵大公子一年,才能与他成亲的。”

您等得了那么久么?克制住自己啊!

本来以为立春是在开玩笑,没想到她是认真的贺澄差点没把剪刀甩掉。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她要赵国公的命?她贺澄真的没有这么危险的想法,还有,为什么周围的人都认定自己选择了赵学思?

“主要还是因为你以前就一直强调,别的都可以随意,但‘好颜色’那是必须的。”

陈开霁坐在京中最大的酒楼里磕着瓜子,听着台上乐家子弟的评书唱腔点着头,再瞥了眼自家表妹说了实话:“太女娶亲这事儿比较大,现在几乎整个京城都在相看,见到一个倒霉蛋,不是,幸运儿被看上了,那当然使劲儿得吹。”

“那你的意思是,你也被先下手了?”

听到谷汀荷这冷不丁的问题,陈开霁磨了磨牙后根,刷拉一下卡在唱腔节点开扇,恰好听完一句长音后与旁人叫了声好岔开话题:“我的事儿不管,老谷你呢?你家对你怎么样?”

“我不急。”

太女十八都未定亲,这几年女儿家定亲就更晚了。谷汀荷比贺澄还小一岁,最重要的是读书,而不是相看等成亲。不过她看上去有些低沉,连带着声音都很沙哑:“旁边的那些人,太吵了。”

贺澄稍稍颔首,手里拿着立春给她抄来的名单再确认一遍,才抽空看了眼那大门敞开的包厢。包厢里应是些前来春闱的举子,只是看过去略显放浪的模样让周围人还是皱起了眉。

“是不是他们还自以为自己很潇洒啊。”

陈开霁没忍住嘲讽了一句,开着扇子皱起了眉:“阿静,你这是在看什么?”

“有些事情只要一个简单的方法就能看出端倪。”

没有正面回答陈开霁的问题,贺澄转头看向谷汀荷,收回手里的名单对她点了点头:“吵,就去比比吧。”

贺澄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巧卡在了一个声音断点。她也并不在意有人下意识看过来,只是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也正好可以与他们讨教一下。”

“讨教?”

里面的几个书生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摇摇晃晃地走出来,抬起下巴的同时声音里明显多了几分醉意:“就你这个小娘皮,知道什么是书么?知道怎么握笔,怎么写字么?”

他像是讲了个让人骄傲的笑话,引得几个人造作地大笑出声,又因为旁人看傻子一样的表情才逐渐收敛。贺澄嘴角勾起的弧度愈发明显,让陈开霁头皮发麻的同时立刻端起旁边的糕点塞进嘴里,好似这样就可以噎死自己,从而不加入旁边的修罗场。

“学而不思,思而不学,诸位何以学生自称?”

放下手里的茶杯,贺澄慢慢起身平视眼前的人,看到他们明显慌乱又紧张的态度笑着又鞠了一躬:“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不知各位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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