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盛宴(21)

柏奚坐着,她站着,居高临下,柏奚疑惑仰起的脸看起来更小了:“去哪儿?”

“我约了你经纪人,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柏奚想起来了,昨天早上裴宴卿和自己说过这件事。

她再没有事业心,分内之事还是要做的。

“稍等,我去换衣服。”

柏奚一只手撑在垫子上站起来,宽大的领口滑向一边,半个圆润肩头露在外面,吹弹可破。

柏奚起身到一半,腰肢忽然被抱住——是裴宴卿主动伸出手,将她扶抱起来,顺手牵了牵衣领,掩住她胸前大片春光。

“谢谢。”柏奚顺口道。

“不客气。”裴宴卿声线微低,眸色晦暗不明。

次卧的房门被带上。

裴宴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端过茶几的水杯喝水。

为什么感觉说自己是性冷淡以后,柏奚在自己面前好像越发放得开了?

难道……不会吧?

裴宴卿头皮发麻。

她的预感在不久后成了真。

*

陌生车牌的银顶迈巴赫驶进一片中式园林,停进ⓨⓗ专属车位里。

滨水市卧虎藏龙,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这片园林是某位富豪的私产,裴椿和对方是朋友,也是这里的常客。身在圈中多有不便,裴宴卿长大以后也经常在这里约人见面,清静安全。

一个美丽的旗袍女人,长发用碧玉簪子挽在脑后,上前道:“二位请。”

她神态从容,见二人携手过来也不见异色,想是见惯了大场面。

“有劳了。”

裴宴卿牵着柏奚的手跟在她后面。

柏奚不东张西望,眼神只看前方。

若她的目光能看向终点也好,但她似乎只是为了向前而向前,没有目的,不想未来。

却又十分纯粹,一往无前,仿佛无人可以拖慢她脚步。

裴宴卿捏了捏她的手。

柏奚眼珠动了动,扭头朝她看过来,眼神似乎在问:怎么了?

两人正走过一道石桥,裴宴卿道:“你看那条鱼。”

柏奚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五颜六色的锦鲤在碧水中流动,根本分不清,问道:“你说哪一条?”

裴宴卿停在桥边,给她指道:“就那条,看见了吗?躲在石头后面。”

柏奚随着她的描述寻找,在水中青石后面发现了一尾不起眼的灰鲤鱼。

裴宴卿道:“别看它不像别的锦鲤鲜艳,但它还有个别名叫灰黄金。”

柏奚听完,礼貌地点点头。

两人继续往前走,方才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的旗袍女人又出现在前方引路。

裴宴卿走走停停,给她介绍。

柏奚也跟着她不时停下,被迫看了很多风景。

两人在花园凉亭入座,四下锦簇,香风阵阵,甜而不腻。

旗袍女人上了茶水,再次消失在视线。

裴宴卿给柏奚斟了一盏茶,道:“这里环境不错,日后你要是想寻清静,可以过来坐坐。我让人记下你的名字。”

柏奚没有推辞。

“好。”

这一路她算是看出裴宴卿隐藏的强势,记不记是她的事,来不来是自己的事。

主要是说了半天她也口渴了,柏奚端起热气腾腾的茶盏,就要饮下,裴宴卿连忙阻止道:“别喝,小心烫。”

热茶只沾到柏奚的嘴皮子,后知后觉热烫。

裴宴卿拿了个空杯子,接过她手里的茶盏,两个杯子倒来倒去,给她凉茶。

柏奚看着她的动作,有些出神,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裴小姐对别人也这样吗?

这话她终究没有问出口。

裴宴卿在一个杯子里留下部分茶水,尝了尝茶温,将另一杯放到她面前:“好了,可以喝了。”

“谢谢裴小姐。”

她两手捧着茶盏将杯沿凑近唇边,明明口渴,却饮得很慢。

裴宴卿问道:“车上说的话还记得吗?”

柏奚点头,红唇微微离开茶杯,道:“在外面,我们俩以姐妹相称。”

“那我们先演练一下?”

“怎么演练?”

“比方说现在你的经纪人坐在这里,你应该叫我什么?”裴宴卿一手托腮,循循善诱地柔声哄她。

柏奚放下茶盏,垂下的侧脸分外乖巧,透着少见的难为情。

“姐姐……”

第十七章

裴宴卿的眸光渐渐染上深色。

“姐姐。”柏奚又低低喊了一句,过后抬起脸来,沉吟说,“需要羞涩再多一点吗?”

裴宴卿:“……”

怪不得她接受得这么自然,原来她有她的法子——当成拍戏不就好了,少说也是提名过视后的新生代女演员第一人。

裴导平淡道:“不用,正常就行。”

柏奚揣摩过后,道:“是不是难为情再少一点。我和你认识多久了?平时见面频率高不高,我可以根据剧本调整人设。”

柏奚一脸认真,裴宴卿只觉太阳穴的青筋愉快地跳动起来。

女人忽然笑起来,冲她眨了眨眼。

“要不你演一个和姐姐有地下情的妹妹吧?反正你经纪人迟早会发现,我们给她透露一点线索,逗逗她。”

柏奚倒是没拒绝,只道:“可我不会演爱情戏。”

裴宴卿恍然,柳牧似乎和她提过柏奚在演技方面的短板,还让自己有机会提点她一下。

“那你以后怎么办?不接爱情戏吗?那你的戏路会被限制得很厉害。”裴宴卿长她十几年的演戏经验,以前辈的姿态谆谆教诲道,“就算你不接爱情片,很多影视剧里都会涉及爱情,你演不了,相当于只用一条腿走路,你走不下去的。”

柏奚虚心请教道:“裴老师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倒是有。

裴宴卿拇指摩挲茶杯外沿,从容不迫地抬眼,道:“比方说,谈个恋爱。”

眼前不就有个最好的人选么。

“……”柏奚道,“那裴老师谈过恋爱吗?”

“……”

裴宴卿笑意一滞,端着紫砂茶杯的手也停在半空。

“没有?”柏奚从她的神情里猜出来,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想笑。

裴宴卿抿了口茶,避而不答。

“那裴老师是怎么演爱情戏的,我很好奇。”柏奚语气有着自己都不曾发现的轻松。

“天赋好,你不必羡慕。”裴宴卿淡道,撇开视线。

“我确实羡慕。”柏奚坐在亭中,周围满是落英,她唇角微勾的笑意似桃花绮丽明媚,枯木逢春。

裴宴卿从她话中听出不一样的生动色彩,转过脸来,柏奚已经提起茶壶添茶。

她推了一盏到女人面前。

“姐姐,请。”

果真如剧本要求,她叫得十分寻常,但这寻常中又透出默契的亲昵。

——她理解的是一对关系好的姐妹,就如在会所醉酒那晚孟山月提前写好的剧本:她和裴宴卿吵架,裴宴卿会来哄她,带她回家。

裴宴卿不由自主地出了一下神。

一句称呼仿佛情丝将她网住,铺天盖地没有空隙,张口的呼吸像搁浅的鱼。

她背在身后的手,拇指狠狠掐住自己的指腹,方让自己从密网挣脱,几乎脱水。

“嗯。”裴宴卿道,接过她倒的茶喝了一口。

——那她就扮演端庄的长姐吧。

……

孟山月从昨天早上接到裴宴卿电话,就处在一种做梦的状态。

她上次只是随口一说,竟然被她说中了,裴宴卿真是她姐姐!

但那天晚上她在宾馆问柏奚,她们俩有没有交情,柏奚明明摇头了的。没有交情,有血缘是吧?嘴挺严啊。

难怪查不到柏奚父母的消息,原来和裴宴卿是异姓姐妹。

她有十万个为什么,想得睡不着觉,但裴宴卿在电话里特意叮嘱她不要询问柏奚,有事当面谈。

孟山月:“……”

是不是亲姐姐不知道,很宠她是真的了。

孟山月在旗袍女人的领路下,七拐八拐地在园林里绕了十几分钟,才看见飞檐翘角的亭子里,坐着眼熟的两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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