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舟行+番外(74)

作者:半吐云 阅读记录

“加今天整三日。”离昧知道这位殿下闹起了别扭,“我去请谢县令来吧。”

见锦王不语,怕是心里乐意嘴上不肯松,她笑着取走桌上的信,“我且让人看押好柳秦桑如何?别整日里在沙海闹腾得鸡犬不宁。”

锦王这才颔首,“扣在花巷里就是。”想到自己刚刚熟识的琴友变成这般模样,她叹了句,“怎么傻憨的尽是女儿家?”

离昧腹诽锦王傻憨不下柳秦桑,走到谢蓬莱小院门口就听到激烈的咳嗽声传出。推门入院,柴火炊烟正从厨房上升起,看来七品官也得给自己下厨。

“素闻谢县令清廉,果不虚耶。”离昧见谢蓬莱在灶膛前被呛得脸色狼藉,才几日没见,瘦得眼窝都陷下去。

“我只是不习惯被伺候,再说那样也要花销。”饭都快吃不起的谢县令刚领到俸银,睡了会后差衙役帮她买了二十斤米面。精神恢复了才开始做饭。

离昧背手在厨房里站了会,谢蓬莱想了想,“是殿下差姑娘来问话?”

“是请谢县令帮忙回封信。”她从袖中取出颍王的信递给谢蓬莱,“多是因为牵到了谢县令,该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殿下请您看着办。”

谢蓬莱正要看信却被离昧止住,“这个不急,我还有两句话想告诉谢县令。”

谢蓬莱见她神色隐忍,也猜到她还有事,“请说。”

“当年皇帝将颍王接到了宫里抚养前,要知道商王推荐的可是咱们殿下。这一推可算让殿下从此就活在了针尖麦芒间,毕竟殿下是女子,能承袭王爵已是恩宠有加。你可知聪慧如商王,为何还要给孙女下这样的绊子?”离昧的五官虽长得不出彩,但身上沉淀了几分读书人的光华气质。

“谢某不明白。”谢蓬莱却明白离昧这番话有更深的意思。

“因为商王说过,殿下被过继给她,就注定这辈子不能指望风恬浪平做个太平闲王再嫁人了事。庙堂污险,不如让殿下打小儿就钻进腥风血雨里和人斗一斗。没这份争气,殿下怕早就被指婚给了什么相府子弟。殿下选中了沙海,选中了您,不是为了缩在这里消磨日子的。”她走到灶前,揭开锅后帮谢蓬莱慢慢搅着里面的米粒,“火候别急,否则会糊了。但也别太文,我怕殿下耐不住。”

见谢蓬莱若有所思,她重新盖上锅盖,轻轻沾了覆在脸上的蒸汽,“您有什么话要我带给殿下?”

“谢某深感殿下器重,然处事主政沙海多年,各方胶着往来非只言片语能道明。谢某只能许下一诺:不曾卖国求荣,也不曾伤天害理。终有一日,谢某会对殿下道明原委。”言已至此,离昧点头。

谢蓬莱起身去送她,两人走到院门后。离昧笑着道,“留步。”回头对谢蓬莱行了一礼,“要说我和谢县令也曾有一榜之缘,当年您大比高中解元,在下位列第五。当时心中多有不服,三年后赴京赶考,终位列三甲,却未能和谢县令同场比拼,深以为憾。”

进士出身的人竟然肯在锦王左右端茶递水,更将写信润墨的要事让给了自己。谢蓬莱不解地看着离昧,她却欣然笑了,“看过谢县令的书笔,我还是自愧不如。”

“离昧姑娘过奖。只谢某不懂,即曾高中进士三甲,何以……?”谢蓬莱对离昧刮目相看,这位前进士掸了掸袖子,风流不经意从衣袂洒出,“一个‘曾’字就道尽了沧桑。我有一亲姊,所嫁非良人,却正好在我任通判的州内经商。他害死了我阿姊,我便在公堂打死了他。”清淡眼里杀气被敛,离昧笑道,“打那后被除了功名流放,幸蒙殿下不弃。

“谢县令,殿下和您的事我不好插嘴。只一句,殿下是个痴人,更是个聪明人。”

第49章

卢尽花喜欢走在村寨的田间,或者找个山坳口坐下远远眺望陇山。偶尔还有几个从学堂里逃出的小娃娃坐她身边,卢尽花也不撵他们去上学,而是从怀里摸出小半包狮子糖分他们吃,再一指束在唇上,示意娃娃们别声张——狮子糖还是上次谢蓬莱买的,早就不够分了。

“不是说带我走走?这会儿都抽不开身。”云白鹭边嘀咕边瞧着远处的卢尽花,“她那病不能受寒,一大早就闲不住跑外头去。”

保胜寨里没有正经郎中,云白鹭算头一个。这两天本来她留下是要照料卢尽花,但却被塞了十几个病人在院子里轮番看诊。不过她还是忙得过来,因为月娘在她身边帮忙记药方。最后一名病人需要用针灸,云白鹭看天色不早,便告知明天早些她亲自去病人家中施针。

听到她这话,李素月停笔抬头温柔看了她一眼,云白鹭解释,“施针后病人须得卧床一日,来回背着走动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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