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女帝的三千后宫(94)

作者:菲菲姐 阅读记录

一舞毕,疾风荡,三千青丝猎猎飞扬,徐溪丛泪眼朦胧,“天子剑,于陛下可不是装饰!”

“我不配的……我不配天子剑,不配拥有任何人!我愧对你们每一个!”秦妍五指扣桌,通透的指甲根根断裂,挖心般的苦痛,“我连阿喜都护不了,哪里有本事护天下!”

徐溪丛上前一步,忍着即将决堤的泪,再次斥责:“我若是阿喜,陛下如此模样,定当在黄泉路上一步三回首,并非是执念过深,不肯放手。她爱的、终究是当年予自己半个包子、神采奕奕的少年郎。”

“再者,你予她温饱、予她暖室,予她世人渴求的美满,可天下饿殍犹存,乞者犹在,黄泉后继者不断,吞人风雪里的瘦弱脊背,何尝不是另一个阿喜?只不过,她没那个福分与陛下相遇罢了。

没有机缘,除夕夜,爆竹震天之际,曝尸荒野,任由黑鸦琢眼、野狗撕耳、贪狼啃指之人,又是谁之心爱?!”

厉声之下秦研逐渐崩溃,热泪涌下,“你不懂的……二月二快到了……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徐溪丛后退几步,望着顶上苍穹,泪水终于颗颗掉落,“蜉蝣朝生暮死,曾得咫尺之空,须臾之寸,后落凄凄冷雨,翼折羽断,不复再见;众生得百年,拿光阴虚度,如蜉蝣有感,定当愤慨不公。”

秦研又羞又耻,万千言语堵在胸口,愈积愈难受,她哭着摇头,双眸闪动着泪水,不敢与人对视,愧疚道:“我一开始什么也不做,躲着藏着、有些事就不会发生,有些人就不会死!

我当真是怕了,怕坐上龙椅之后,爱恨生死捆绑上无形巨轮,莫名推动下,以绝对的力量碾碎越来越多的人。而我……束手无策啊!”

“……你想,躲在行宫,逃避一切?”

“是……”

秦研瘫坐在地,认下了自己的软弱和无能。

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徐溪丛回望着眼前人,她用光了所有耐心和奋勇,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应,皆是软弱和逃避。

于是,不用再去验证什么了。

她知她,是假。

可笑的是,谁能看透世上的情呢?

自打进门的第一眼起,有人就知自己无药可救,片片情感随朝夕的橙芒织就一袭白梦,弥天盖地,如雾如幻,不愿清醒,或是将梦幻与现实置换,换来人人唾弃的醉生梦死。

爱情并不关乎一个名字,一个身份,一个所谓的理所应当。

徐溪丛的的确确爱上了眼前这个软弱的女人,哪怕她没有半点乔御澜的影子。

手中天子剑越来越沉,徐溪丛踉踉跄跄,满是失意和心痛,这种感觉尖锐深刻,刺破了长久以来清高冷淡的外衣,露出内里一颗滚烫汹涌、看不透的心,承受着旁人无从得知的深情折磨,剑锋逐渐远离地面,逐渐拔高至半空,最后抵在了洁白温热处。

“溪丛!你干什么!”秦妍慌忙大喊。

紧握着剑,徐溪丛感受脖颈上冰凉的剑锋,决堤的泪划过脸颊,“陛下不负任何人,唯独要负我了。”

“别别别!”秦妍站起身来,欲上前夺剑,被猩红的一道血口逼退,只好哀求,“你快将剑放下,算我求你了!”

徐溪丛无力道:“在这京郊行宫,陛下经历九死一生,在凄冷长夜的病榻上不知生死之际,你抚我青丝,让我等你康复,我记得、永远都记得!”“陛下,可还记得?!”

往事跌涌,幕幕浮现。

当初,慕容安然无情的将自己推入深渊,濒临崩溃的分手之夜,凄苦无助,是眼前人剖开真心,义无反顾陪着一起跳。

秦妍伸出手,凭空抓着,“我……我……我记得。”

“那就好,”徐溪丛笑了笑,温柔道:“陛下不知我是个刚烈的女子,无妨。

这一次,陛下食言,将溪丛抛弃,就眼睁睁瞧我追随阿喜而去。

如此做法并非怪罪怨恨,是臣妾心眼古板,分不到爱人的心,余生毫无意义,不如轰轰烈烈一剑自刎。

死在陛下眼前,挽一回君心,得一段关切,亦能像阿喜一样,被您念念不忘!”

“胡说!”秦妍急得额上青筋凸暴,她悲愤哭诉:“我已经失去阿喜了,不能在失去任何一个!”

“您的不能失去,意思要臣妾苟活在世吗?”

徐溪丛加重力道,锋利的剑刃轻而易举划破皙白的皮肉,鲜红的血突破豁口,顺着莹白剑身,淌势成流,“陛下沉溺悲伤、藏于陋室、困梏身心,那溪丛,求一死!”

“你这是在逼我……”

“是陛下在逼臣妾……”

哭红的凤眸,望向颤抖的女帝,徐溪丛以强硬的手段唤醒对方的执迷怅惘,她喃喃自语:“空壳薄囊,负我满腔赤诚,年华灼灼,不得一枝望春,山珍海馐肖同白蜡,锦衣华服宛同蝉翼。”“如此,人生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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