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的玫瑰(21)

褚辞“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发现这个话题无法继续,柴悦宁有些尴尬地走到一旁摇椅上坐下,想把收音机打开听一听,却又怕打扰了褚辞看书。

一阵无聊后,她起身走进卧室,将床往墙边推了推,又翻出备用床褥,在地上打了个简单的地铺。

起身回头时,那个本该坐在沙发上看书的褚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卧室的门外。

她单手扶在墙边,只露出半个身子,似是想进来,又不太好意思。

柴悦宁愣了一下,问道:“书你不看了?”

褚辞点了点头。

柴悦宁想了想,又问:“那你是要早点休息,还是听听广播?或者想闲聊也可以,我反正也没事做。”

“我……”

“嗯?”

“我能加入你们吗?”

“啊?”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问话,柴悦宁有点没反应过来。

褚辞似是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下定决心般抬眼说道:“我不能白住在你这里,你有一个佣兵队,我听人说,佣兵队是收钱去地面做事的,我能不能……加入你们?”

“可是地面很危险。”

“我知道。”

“真正的生死关头,人都只能顾上自己,亲人、爱人、战友,有时为了活,都能狠心抛下你,你亲眼见过这样的抛弃。”

“我知道。”褚辞的声音很轻,但也没有一丝动摇。

“你年纪很轻,漂亮、识字,性子也很安静。”柴悦宁见褚辞没有回应,便又继续说道,“或许你适合留在城区,找个文职,做点轻活,没必要到危险的地方出生入死。”

褚辞扶着墙的手指不自觉多用了些力,小声问道:“这些都可以选的吗?”

柴悦宁“嗯”了一声,肯定道:“当然,你要需要,我就托人帮你介绍一下。”

“谢谢。”褚辞低声应着,又一次陷入沉默。

她欲言又止地望着柴悦宁,好一会儿,才抿起唇来,微微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她说:“可我一睁眼就出现在那里。”

这样的回答,让柴悦宁一时有些接不上话。

褚辞把话继续说了下去:“从前的事,我记不得了,但我醒来就在那里,我有应对那些怪物的本能,能找到相对安全的地方躲藏,也会一些紧急处理伤口的方法……我想,以前的我,应该也过着和你们一样的生活……”

少女这番话,听得柴悦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其实,她从看见褚辞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年纪很轻的姑娘有着不输很多人的地面生存经验。

其实,她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就已经跟着队里的前辈们在地面吃过不知多少苦了。

其实,就在刚才出去买菜的时候,她还动过拉褚辞入队的心思。

可不知为什么,真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心底又浮出了一丝不忍。

她不禁想,如果父亲一直在,如果当初自己有得选,应该也不会在十几岁的时候走出城区,跟着那些曾经和父亲一起出生入死的叔叔伯伯们去地面讨生存吧?

柴悦宁轻叹一声,向前走了两步,身子半靠着房门,问道:“不想换种轻松点的活法吗?”

“我……还是想加入你们。”褚辞说着,抬起眼来,小心翼翼,又万分期待地问了一声,“可以吗?”

“你还真是不怕啊。”

“……嗯。”

柴悦宁沉思片刻,不再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笑着向褚辞伸出了一只手:“那么,欢迎你的加入,这里是基地第十三佣兵队。”

褚辞怯生生的眼底亮起一抹微光。

她握住了眼前那只向自己伸来的手,那双手的主人,一如初见时那样,眼底携着一股令人安心的温暖笑意。

***

褚辞入住六区的第二天,第十三佣兵队临时聚集在自己的小基地里,开了个不怎么正式的会议。

五个人全票通过了新队友的入队申请,并拿出存放已久的酒水,炒了五六个小菜,有说有笑地庆祝了一番。

褚辞显然酒量不怎么样,小小两杯便已喝得脸颊发红,却还是见桌上有人喝就跟上一杯,认真得仿佛在学习,而不是喝酒。

干地面佣兵这一行的,谁不是一身旧伤还自我感觉良好,压根没有受了伤就不能喝酒的说法。饭桌上,只要有酒,谁爱喝都不会有人拦着。

柴悦宁只是到一旁折腾了会儿那台总是信号缺失的老旧收音机,回来时便见褚辞已经喝得眼神都有些迷糊了,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晚饭过后,柴悦宁扶着喝得晕晕乎乎的褚辞,三步一晃荡地走回到了家门口。

她一手托着整个身子都快瘫倒自己身上,嘴里直嘟囔着难受、想吐的褚辞,一手刷卡开门,把人扶进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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