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云,胡不归(247)

冼朝轻喝一声,道:“还有人?”

“是,还有人。”将从启与从文的故事捡了重点来说,省去了关于她疑似是从启转世,独孤皇后是巫神祭司的部分不表,还没来得及说到这些纠葛的源头,月已至中天。陈子衿与冼朝有感于从启和从文的情深,均是泪眼朦胧,还没等两人感怀自身,杨笑澜就已苦笑一声,就在床榻上对着子衿与冼朝作揖赔罪道:“之前已觉惭愧,听闻从启的故事之后更觉无地自容,今生笑澜无法专情,累得你们须得面对这样的尴尬,实是我负了你们。”

子衿和冼朝均是一愣,没想到杨笑澜会如此这般。陈子衿在初遇上笑澜之时,就知她是有家室之人,故而即便心中偶有酸涩,但对专情的期待反而没有冼朝大。

冼朝无奈一笑,在她们相识的最初,她也早已看出了笑澜和师姐的情份,当下嘶着嗓子道:“罢了,这都是命,逃不开,躲不了。我们都是些今日不知明日事的,想那些作甚。我们还有那劳什子的使命……”

听得使命二子,杨笑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两个更觉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了。只见杨笑澜打了个哈欠,道:“还有部分故事未讲,就留待日后吧,今儿,该是都累了。”

两人想想也是,应了,互望了一眼,打算各自回自己的房间,却不想给笑澜拉住了手。

“都这么晚了,就在我这歇了吧。”杨笑澜说道。

子衿与冼朝只觉得笑澜浑身不对劲,也就没再坚持。今次笑澜睡在两人中间,平躺着,这两日所耗之精力,流的眼泪,让她力竭,此刻在轻柔温馨的香气包围下,心境才有所缓和沉沉睡去,迷糊间尚听得两边同时传来一丝极细的叹息。

然而无论是杨笑澜还是陈子衿与冼朝,这一夜都未能安眠。子衿与冼朝同时被笑澜的噩梦吵醒,待她们点灯查看,却见笑澜紧闭的双目有流水涌出,口中不停喃喃喊着,“皇后……皇后……”

陈子衿执了手绢来替她擦汗,冼朝凝视着笑澜不语。

“怎么?”子衿见她神色有异,问道。

“在那洞中,到底还发生了什么,能让她这般记挂那个女人。子衿师姐,如若那女人的身份不是皇后,你说,笑澜与她……”

“休要胡言,这话若给旁人听了去可是大罪。”陈子衿轻声制止了冼朝继续说下去,隔一会儿才道:“万般都是命中定,半点不由人心想。世上的许多事情,是无法假如的。假如……我们没有遇到师傅,假如没有在宫中与她相遇,假如……”子衿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皇后……”杨笑澜一下子从梦里头惊醒过来,茫然地望向正看着她的子衿和冼朝,这才发现,她们已点了灯,一个坐在身侧,一个坐在床沿。昏黄的烛光给屋子里带来了暖意,现实感增强,使她渐渐平静下来。方才的梦太过可怕,她梦到了独孤皇后,没有权势没有智谋一如一个寻常女子,皇后彷徨地问着她,为何总觉得自己少了些什么,原本的自己不该是这样的,脸上带着的是软弱的表情。

“做恶梦了?”冼朝悠悠地问。

笑澜点头,“吵醒你们了?真是抱歉。”

冼朝摇一摇头,子衿吹熄了灯,道“继续睡吧。”两人重新躺回她的身边,刚闭上眼,就听得她郑重地说道:“我想回去一次。”

子衿与冼朝不响,只听她继续言道“我要回一次大兴,否则,总是难以安心。须得要亲眼见她安好……”

冼朝道:“以笑澜的身份,似是这一年里不能离开蜀地。擅自离开,可是重罪。”

“无妨,五个侍卫中杨慧与我的身形近似一些,让他戴着面具乔装即可,你们可从旁协助。我快马来去,二十余日应当可来回一次了。”

冼朝问道:“不怕迷路?”

“有你为我解说地图,我必定记得。”

“这一去与皇后有关?”冼朝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黑暗中,杨笑澜点了点头,道:“是,与皇后有关。”

子衿听着两人说话,没有说什么,只是握紧了笑澜的手,尽量地靠近着她。

次日,杨笑澜就将自己的计划同天斗士小队说明,自己不在的时候一切听从子衿与冼朝的安排,天斗士小队对于笑澜的决定很是不解,尤其是听说她要将面具留下。杨家四郎的面具不能摘,摘则关乎性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怎地如今郎君要冒如此大的风险。杨笑澜明白众人的疑惑,但并没有要为之解释的打算,只与杨慧交换通关信物,嘱咐他不必惊慌,装病了事。

杨慧问,他的声音与笑澜不同,只一张口,必然露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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