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风流/灼灼风流+番外(5)

有人在试探民心。

而他们的回答,也代表了两个字——站队。

慕灼华轻轻叹了口气:“这定京真不好呆啊,步步杀机,我只是想混口饭吃而已。”

旁边那桌人低声又压抑不住地兴奋道:“你们说,今天沈惊鸿会作答吗?他敢作答吗?”

这时楼下一声锣响,准备时间结束,等待第一个上台的士子。

众人面面相觑,等了片刻,人群中响起一声:“我来!”

就见一个白衣士子大步走上台,微笑对着四座拱手,引来众人雷鸣喝彩。

“是文榜第二的文士宗!”

“沈惊鸿到定京之前,他独霸榜首,之后却五场连败于沈惊鸿,今日还能上这个台,不说文才如何,单这心性也不是常人了。”

文士宗整了整衣裳,高声道:“虎者,凶兽也,养之则为患,除之而务尽!”

不少人低声吸气,惊叹不已——文士宗这是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是公然与定王为敌啊!

底下悄声议论:“文士宗就不怕得罪定王吗?”

“定王权势滔天,文士宗真乃猛士啊……”

郭巨力担忧地说:“小姐,定王这么可怕吗?”

慕灼华抿了口茶,笑笑道:“据说他啊,多智如狐,孤傲如狼,残忍如虎,在北凉是能止小儿夜啼的大魔神。”

定王刘衍,是当今陛下同父异母的弟弟。坊间传言,刘衍乃宠妃云妃所出,但是云妃命薄,难产而亡,因此刘衍一出生便没了生母,被抱到周皇后宫中养大。当时周皇后膝下仅有一子,便是今上刘俱。刘俱比刘衍大了十几岁,对这个弟弟疼爱非常,几乎可以说是他亲自带大了刘衍,刘衍也无比亲信这位兄长,跟着刘俱学文习武,直到十五岁那年,刘衍从军,脱离了刘俱的羽翼,一飞冲天,横扫北凉,深入腹地,却敌寇三千余里,成为北凉人的噩梦,陈国人的战神。

而让刘衍扬名的最初那场战役,被称为雁城之战。

那时刘衍不过十八岁,从军三年,虽然立下不少战功,但尚未被敌军所看重。彼时北凉最强的大将名为忽尔塔,不但力大如神,更是狡猾残忍。忽尔塔的主力军在主战场与陈国大军周旋,刘衍年纪尚轻,被指派带轻兵驻守边陲雁城。雁城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城镇,不料忽尔塔明修栈道,故布疑阵,主力牵制住了陈国大军,自己却率精兵偷袭雁城,企图以此为突破口反包陈国大军。

刘衍手下仅有一千士兵,敌我悬殊巨大,骤然遭遇忽尔塔率军偷袭,而援军却远在百里外。刘衍带兵顽抗数个时辰不敌,便带兵逃走。忽尔塔早知刘衍乃陈国皇帝最宠爱的弟弟,虽然打过一些胜仗,也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只当是陈国将领让着他沾光,忽尔塔让手下占领雁城,自己却带了轻骑追击刘衍,一心要抓住刘衍威胁昭明帝。

忽尔塔双目赤红地盯着少年将军狼狈的背影,眼中燃烧着野心与暴虐,眼看着就要追到刘衍,突然之间四面埋伏齐现,滚石与弓箭齐下,将忽尔塔的士兵重创殆尽,忽尔塔也身中数箭,半跪在地,抬起高傲的头颅狰狞凶恶地瞪着缓缓走来的少年将军。

那是一张俊秀温文的年轻面孔,眉宇间却不见少年人的青涩稚嫩,也没有计谋得逞的骄傲快意,双目幽深,眼波沉沉,无喜无悲,是让人看不透的城府。他身形瘦削而挺拔,铁甲破损,衣衫带血,却丝毫无损他的雍容与高贵。

没有胜利是偶然,忽尔塔此时才知,刘衍让士兵顽抗两个时辰,就是为了布置这个陷阱,甚至不惜以自身为铒。

擒住了北凉大将,陈国士气大振,所有士兵都喊着要杀忽尔塔祭旗,然而刘衍却力排众议,不但给忽尔塔松了绑,还以上宾之礼待他。

“我陈国人重英雄,将军亦是英雄,可杀不可辱。”

刘衍待忽尔塔殷勤备至,甚至引起公愤。七日后,忽尔塔与刘衍几乎兄弟相称,却在一个夜里,趁着守卫松懈逃回了北凉。

刘衍遭到了全军的指责,被卸去了军职。忽尔塔却重新当上了大将军,发誓要血洗陈国大军,一雪前耻。

然而此时北凉朝堂,却对此事引起了争议,有人说忽尔塔早已被刘衍策反,有眼线说忽尔塔在陈国的军营受到上宾礼遇,与刘衍有说有笑,几乎歃血为盟。理由也是言之凿凿——堂堂北凉大将,领着八千兵马,怎么可能被一个十八岁的小王爷捉住,定然是双方有不可告人的协议。

忽尔塔在朝堂上遭受质询,表明自己之前是虚与委蛇,假意示好。

北凉南院大王冷冷一笑:“谁知你那时是假意,还是这时是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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