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驾到(619)

“殿下放心,臣今日前来只是为了一桩陈年旧案。”魏潜道。

一提到案子,太子便头脑发晕,口舌发干,可惜刚才大怒砸了所有杯盏,这会儿想喝口水润润口都没有,只得有气无力地哑着嗓子道,“问吧。”

魏潜问,“殿下可还记得八年前从江南道观请回一位老道长?不知道长如今人在何处?”

太子愣了一下,旋即皱眉否认,“孤不记得请回什么道长。”

“把人带进来。”魏潜拖到大晚上才跑来东宫,自然是为了有所准备。

转眼,太子便看见两名鹰卫架着一名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进来,眼皮一跳。

这人从前是太子身边暗卫,如今在秘密为替太子训练私兵。

他这几天一直被困在东宫,消息滞后,尚不知宜安公主已经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但倘若连此人都已经暴露,那说明情况不容乐观。

魏潜道,“殿下不会想说不认得此人吧?”

这汉子明面上是太子妃名下一个庄子的管事,太子若说不认识也没什么问题,但魏潜既然能将此人揪出来,说明手里一定有证据,他若是不承认,指不准还有什么等着。

太子闭了闭眼,“那老道刚到长安不久便去世了。”

“殿下杀了他。”魏潜心中微沉。

络腮胡突然道,“是我杀了那老道,与殿下无关!”

“多嘴!”太子脸色难看至极,汉子不知魏潜此人心思缜密,有窥一斑而知全豹的本事,他却十分清楚。

魏潜目光从这主仆二人身上扫过,缓缓道,“若我没有猜错,老道长应是得知在他离开后道观满门被灭,欲杀殿下报仇,这才被你反杀。”

络腮胡顿时脸色煞白。

魏潜继续问,“那敢问殿下,又为何要屠道观?”

“我没有!”太子怒声争辩了一句,却又泄了气,“不管你信不信,孤当真不曾对道观下手。”

魏潜唤来书吏,在书吏铺纸磨墨的功夫,又与太子道,“几十条人命在殿下心中不知有多重,只是以您如今处境,哪怕轻如草芥,也有可能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臣信殿下,万望殿下也信臣,将此事毫无保留的说出来。”

太子看向魏潜,放在膝头的手缓缓攥紧,显然是听懂了这番话中透露的意思,私铸兵器一事已然证据确凿,圣上迟迟没有惩处并非是在权衡什么,而是因为他身上还有其他案子没有了结。

这几年圣上令朝野臣服,行事已经不似刚刚称帝时那般狠绝,太子毕竟还没有走到逼宫谋反这一步,罪名大小要看圣上的意思,一件凶案的罪名,他如今可背不起。

魏潜知道太子会犹豫,是不想牵扯暗中搜集各种“遗落势利”之事,那他就不得不戳破这个多余的担忧,“老道长曾是绿林军的事,圣上已然知晓。”

太子脊背上骤然出了一层细密汗水,被风一吹顿时入赘冰窟。

第420章 王韶音

负责记录的书吏悄悄抬眸看了一眼,悬笔等着太子的回答。

隔了许久,才听太子用干涩的声音道,“孤请道长回来是为了当年被绿林军带走的钱财,绝无害人之心。”

络腮胡忍不住替太子辩解,“殿下令我过去接人之前已经派人去游说,是待那位老道长答应之后我才过去接人。谁料我们前脚刚回到长安,后脚便传来道观被屠的消息,老道长不知为何知晓此事,误以为是殿下动的手,所以便在殿下接见他时行刺。当时离得太近了,我们不敢留手,这才不慎将人杀了。殿下根本就没有动过道观里的人!”

暗中聚集势利是谋反,太子自然害怕暴露,若真的成为大案报到刑部或者监察司,恐怕顺藤摸瓜就会查到他头上,于是他在得知道观被屠之后,只得背下这个锅,将此事按下来并且扫尾干净。

“这么说,是有人跟在你们后面动手?如此未必是巧合。殿下可曾查到是谁?”魏潜问道。

太子怎么可能不查?他本就害怕所行之事败露,突然有一个人洞悉他的动作,并且跟在后面搞出这么多人命,也不知有何目的,简直叫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可惜的是没有查到任何线索,他只得把自己人清理一遍又一遍。

“我查了一年多,没有查到丝毫线索,只能相信是巧合。”此事有如悬在头顶的刀,太子也曾想过很多可能性,“或许是观中某人与人结仇一直在监视道观,恰巧碰上老道长被孤接走,这才找到机会动手。”

魏潜看向络腮胡,“可知老道长武功如何?”

有些高手以一敌百不无可能,是否如太子所说,幕后凶手忌惮老道长,所以才趁着他离开之时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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