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帝王心:弃妃不承欢(108)

这道谕旨未着宗正寺代拟,所以,玄忆还是留了文哲皇后最后一丝的颜面也是最后一线的转囝,若她反省得了朕意,再复其权,还是有可能的。

不过,那该是一段日子后的事情,这段日子内,她的后位实则任何人看得出,是岌岌可危的。倘若不是她的父亲官拜相位,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皇后被容与并几名宫女扶下,殿内只我和他,他牵紧我的手,还是转过屏障,往内殿行去,我轻声:

“皇上,今日的事,真与淑妃无关。”

我还是觉得若因我的事,导致他和淑妃的芥蒂加深,是我所不愿的。

“你再替她求情,朕连你一起罚了!”

“皇上,难道还不准人说句实话吗?若要嫔妾就此只说那虚的,嫔妾遵命就是。”

他用力得紧捏了我的手,真是痛哦,警告的话也换个其他的方法啊,我恨恨地只怨自己的指甲不够尖,否则,定以彼之道还至彼深。

既然我的力气没他大,我用指甲取胜,怪不得那些后妃都留长长的护甲呢原来还是有所妙用的。

“又胡思乱想什么?”他仿佛洞察我的思维,问。

“没……”被他强从思绪中拉回,有些语塞,我真是口是心非的人,“只是不明白皇上为何这么不待见淑妃,想着,或许,嫔妾哪一日得罪了皇上,这么不被待见的话,还不如就活到皇上待见的那天好了。”

他愈发用力的捏住我的手,骤然停下向前行去的步子,灿若桃天的眸子死死地凝住我,脸上的神色我看不出是生气,还是不悦,但绝对是与喜悦无关的:“以后不许在朕面前动不动就提这些!你要一直活下去,朕才不合得纨你的扇!”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口气不甚温柔,可我却读得懂他话语背后的那份情意是的,我清晰地读到他对我的情意,是这般的真切。

“嫔妾真死了,皇上会难受吗?”仰起脸,我傻傻地问出这句话,全然忘记自己身处的何处,现在又要去干什么,只这刹那,我执意想听他的回答,想听他给我一个让我心安,或者让我更加感动的回答!

他深深地凝着我,捏着我的手,紧到仿佛要把我的手嵌进他的手心一样:“你若去了,朕或许不会难受……”缓缓说出这句话,我的心也在这刹那跌落至谷底,他不会难受!他连难受原来都不会……

“……可能朕所有关于喜怒哀乐的感受或许都会被你带走……”他有些黯淡地说出这句话,复牵紧我的手往前行去,我看到他牵我的手,还是没有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是由于我吗?

玄忆,我不会再傻傻地问你这种问题了,因为我知道,这么问,其实,你也会难受的啊,我只问这一次,得到你的答案,哪怕以后你变了,我也不会有任何失望,因为此刻的满足,足够让我有足够的坚强,面对未来发生的一切。

而我隐约地觉到,这深宫的暗潮正以极为汹涌的方式将我淹没,若我不学会自己在其中学会生存之道,一定会让你更加地为我担忧!

所以,你的瞳儿,不仅要主动去邀您的这份宠,还要学会变强!一定要学会!

第十三章 心

玄忆牵着我的手,甫进内殿,便见两名院判背神色有些凝重地伺候在床榻前,远远的床榻上,那一个小小的身子蜷在浅绿色的锦被下,不复今日初见的生气盎然,我有些担忧地不自禁地握紧了玄忆的手,他紧紧反握一下,我知道,他的心里必定是比我更为担忧的,毕竟,那是他的孩子,我相信他的父爱是深沉的,却不会擅加外露。

这宫里,他若明看青睐哪个皇子,引起的纷争,怕是比他宠爱一个后妃更为激烈,因为,那代表着皇嗣最终的归向。

所以,他此刻的神情虽然仍是淡淡的,我从他紧握的手心里,却敏感地觉到了,那里渗出的沁凉汗意,一并濡了我的手心。

“l呕——”

陡然,床上的奕鸣猛地一个惊闻,一个侧身,就呕出些许的秽物,伺候在床畔的两名院判因着看似普通的t呕吐,愈加惊得满额大汗,只吩咐一旁伺立的医女收拾干净,便双双回身急走几步,至玄忆跟前,因不敢拦于驾前,侧跪行礼间,声音的底气也是明显不足的: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们的脸上皆蒙着厚厚的面巾,煞是古怪,也是这份古怪,更加重我心底的不安。

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在我记忆深处,是关于不安,也是关于止住思绪,我不愿继续深想下去。

“平身,奕鸣究竟罹患何症?怎会如此?”玄忆平静地问出这句话,平静里有着我能读懂的担忧。

他一开口,终是泄露了心底的忧虑,哪怕奕鸣的母妃甚至是他厌恶的,可这个儿子并非因为母妃的关系被一并的厌恶。

父爱无疆,概莫如此吧?

可,为什么澹台谨对我,有的仅是冷漠,还有利用呢?

算了,不去多想,好歹他也养育了我十三栽,这些,或许,我该报答他一次然后就是两清,再不相欠。

“回皇上的话,恕微臣等无能,尚未诊出二皇子所患何症!”两名院判再次俯跪,声音里满含着战战兢兢。

“庸才!”

玄忆冷哼一声,便要迈步往那近榻出走去,却不料,那两名院判跪着从地上绕到玄忆的跟前,死死的不让玄忆再上前一步:

“皇上,万万不可近前啊!”

这一句话,分明再是泄露出他们惧怕着什么,难道,奕鸣的病情他们已诊出碍着什么才不肯禀上,否则,为何宁愿冒死也要阻了玄忆过去的路呢?

那么,这症定是凶险之症

心下思绪甫定,我先前的猜测更加清晰,松开玄忆的手,径直从一旁往床榻走去,那两名院判来不及返身拦看我,玄忆的声音已让他们的身子明显的一震:“你们竟敢阻朕探视奕鸣?”

“微臣不敢!只是二皇子的病症险恶,恐侵染皇上的龙体,如是,微臣等纵然万死亦难责其疚,请皇上龙体维安为上!”

他们的言语间,我已走到床榻上,我听到其中一位院判猛然地惊呼:“小主!”

可惜.晚了。

我纤手已轻轻掀开奕鸣的锦被,他的脸上虽然没有任何异常,仅因着昏迷,才没有生气,但不时的惊阀让我心底的猜测更加确定,掀开他的锦被,我仔细松开他的中衣,果然,映证了我的所想,也难怪院判会这般难以禀上。

那孩童细嫩的肌肤上,赫然是一点一点小小的红色斑疹。

天花

这两个字如惊雷一样的炸开在我的心底,即便之前曾做过猜测,我仍是不愿意去相信真是这症,因为,澹台谨本来不止育有我们兄妹三人,在澹台珉之后,我之前,还有一个孩子,澹台靖。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我五岁那年,年仅七岁的澹台靖正是得了天花,无论多少名医诊治,不过撵了短短的十六天,就一命呜呼。

那个时候,澹台谨是严禁我们靠近澹台靖的,我也只是在他发病昏迷的那日,看到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起了一点一点小小的红色斑疹,症:I足和现在的奕鸣是全然一致的。

我曾偷偷地溜到澹台谨专门安置地,位于后院一角的小屋内,隔着茜纱窗看过病中的澹台靖,彼时的他病势渐重,只得两名蒙着厚厚面纱的丫鬟伺候,连他的母亲,夫人也从不曾去看过他,仿佛一夜之间,这个在府中曾备受宠爱的幺子就被人冷落,被人所厌弃。

我仍记得母亲寻到我时,脸色的震惊,也是那时,我知道,这种病是会传染的,并且在孩童间传染起来的速度会十分的可怕,是以,民间的百姓,旦凡染上此病,就等于间接宣判了死刑,为了不让家中其他人感染,甚至有些百姓会选择亲手扼杀自己的亲人。

这是种残忍,但更说明这种病症的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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