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看他火葬场(46)
“什么?”原本无聊的苏时鹤,不解的低头看去,就见她手里捏着一个用头发编成的同心结。
陆锦玉故意嗔怪,“还装什么,这可是妹妹贴身装着的同心结,不是你们的定情之物,还能是什么?”
随着声声莺啼般的戏语,苏时鹤缓缓黑了脸。他夺过那头发握拳,刚转头过去,就对上陆修容平静的双眼。
站在门边,陆修容轻柔的目光看着他的手,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畏惧。
明明脸色难看的要死,苏时鹤却还是挤出来了一丝笑,挂在他脸上显得荒诞,“修容,我怎不记得给过你头发,这是你何时做的?”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在自欺欺人,可苏时鹤还是在心里默默的想,只要她顺着话认下,他就信。
粲然一笑,陆修容缓缓走门,一步步站到了太阳下,“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贴身珍藏的同心结,自然是我夫君的。”
“至于王爷,你顶多算个故夫,便是死了我都不会为你守孝,又怎会要你的头发?”
苏时鹤的身体不受控的抖了一下,他死死盯着陆修容,像是想从中找出些许诓骗气话的影子。
可什么都没有,陆修容平静又从容,坦荡得可怕。
“妹妹,你怎能如此?”陆锦玉掩唇,眼中却是盖不住的得意。
“我如何了?偷情,还是通奸?莫说我早就留下了休书,王爷现也都签了字。”陆修容想起什么,学起那个人的腔调,“便是都如你所说,又如何?”
“陆修容!”爆喝一声,苏时鹤快步上前狠狠攥拳,克制掐她脖子的冲动。
潜意识里的畏惧让她瑟缩,陆修容都移开了眼,却又强迫自己看了回来,“王爷觉得你可以流连万花丛中、三妻四妾,我就该为你守身守心,即便休弃也要守寡?”
她没有生气,也没有呐喊,平静而理智。苏时鹤此刻却怕极了她这幅冷冷清清的样子,纵然再竭力掩饰,心中的慌张无措也掩盖不了。
“秋云,把侧王妃送回去。”
随着一声令下,院里逐渐清空了人。
只余他们二人对峙,苏时鹤声音轻颤,哄人的嗓音如同央求,“你往后再也不提,我可以当作没听到刚才那些话。”
陆修容奇怪的皱起眉,都到了这个份上,以他骄傲的性子怎能还不把自己赶出去?
诡异的沉默中,她看清了他微红眼眶下潜藏的不安。被忽视和否认无数次的猜想,又席上了心头,陆修容冷冷发问,“苏时鹤,你喜欢我?”
手指剧烈的抖了一下,苏时鹤这次却没有否认,他兀自沉默了许久后终于看向陆修容,“是。”
心跳不受控制的滞了一下,陆修容看着他的脸,努力睁着眼睛却还是逐渐朦胧了视线。
“我只知道,明明阿玉是我一直以来的心上人,我却变得更愿意和你相处。看你吃醋,我会忍不住的开心,看你要帮我娶她,我又生气。”苏时鹤看到她的泪水,更靠近她一些,“你不是一直对我有情,我们往后会……”
“苏时鹤,你这算什么呢?”声音哽咽着,陆修容打断了他的话,凉意顺着泪珠砸进了她的脖子里。
茫然的睁大眼,苏时鹤下意识想为她擦泪,又在她闪躲的动作下僵住。
明明感觉荒谬的可笑,陆修容的泪却连串的往下掉,说话都拖着哭腔,“你的喜欢和在意,就是我肩上至今湿冷还会痛的伤口,是清葵病危我却苦苦求不来大夫,是我被关在狱里等候你的审判。”
“我曾伏低做小去讨你和你母亲的欢心,我做那些被你哧为下人的活,可还是一直没得过你一丝笑意。我患得患失,郁郁寡欢,害怕被抛弃被践踏。”
擦着泪,陆修容张口呛住满满冷气,整个喉咙都开始疼。
她敏感又怯弱,怀疑自己怎么做都不对,觉得自己不配被关心被爱护。
“我曾因为你,连如何爱我自己都不会了。”陆修容颤出一口冷气,终于看清泪水后的他,“你却告诉我,你早就喜欢我,这算什么?”
她哭的不能自抑,却全是在心疼那个蜷缩在深夜里,惴惴不安的自己。
心被压的喘不过气,苏时鹤双眼通红,他好像终于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想去最后抓住那一根稻草,他一把拉住陆修容的袖子。“我已经在对你好了,陆修容,我只是之前不知道我的心意,不知道该如何与你相处。”
“可是我后悔了,再给我一次机会,陆修容。”他惶恐的捏紧衣袖,声声哀戚央求。
长吸一口气,陆修容闭眼,“太迟了。”
眼神慌张的乱看,苏时鹤蓦地想起什么,“休书呢,你骗我签了那休书!”
谁曾瞧过他这副样子呢,形容散乱,手足无措,强装出来的强硬像及了撒泼的孩童。
陆修容只淡淡的笑了一下,他就失了心智。
手瞬间用力,苏时鹤拖住她就往里走。
男女之间到底力量悬殊,陆修容几番挣扎却不得,只能惊慌大喊,“你做什么!”
闷声不吭,苏时鹤直接将她狠狠掼在床上,就转身去寻什么。
被摔在床上,陆修容懵了一瞬,便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要往后逃。
苏时鹤却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几条衣带,面无表情的靠近她。
害怕的扭头就跑,没爬出几步,陆修容就觉得自己的脚腕被一只手抓住,随后整个身体都往后拖去。
“苏时鹤!”惊惧的大喊出声,陆修容一边踢脚,一边撑起身子去看。
自由的那只脚都踢到了他的脸上,苏时鹤却全无在意,甚至脸上渐起了笑意,他用一条衣带牢牢绑住她一只脚,就又去绑另一只。
任由陆修容如何怒骂,他都不为所动,甚至覆身上来,凑近她耳语,“陆修容,你别想离开我。”
眼看着两只手又被绑住,陆修容这次全然畏惧起来,“你要做什么?”
“你说的那个夫君是谁,西北那个书生?可惜,我当时都没见他一面,不然就该直接弄死他。”
缓缓摸着她的脸,苏时鹤眼中逐渐浮现疯魔狠意,“你觉得,如若看到你浑身被人弄的狼狈不堪,他还要不要你?”
尤不解气,他舔舔牙故意恶意道:
“早就被我玩弄过的人,谁把你当宝啊。乖乖留在我身边,把念头都清了。”
身体的颤抖逐渐僵了下来,陆修容哑着嗓子,“你休想。”
动作不易察觉的顿了一下,苏时鹤的眼底深处,是她没看出来的难过失措,可随即就被怨恨吞没。他毫不柔软的扯开衣衫,唇齿一起用力,手指用力的往下捏。
“滚,不要碰我。”
靠近她的脖子,苏时鹤听到自己冷漠地问,“我碰了又如何,你又以死相逼?”
绑住的手脚已经因为失血而麻木,陆修容咬住唇,“我会去告御状。苏时鹤,我凭什么要再因为你承受一分一毫的疼痛,我要活的好好的,离开你。”
苏时鹤终于死心的明白,她真的再不眷恋自己,动作越发添了狠,掐紧了她的腰使劲,正要卯入的时候——
“王爷。”
屋外传来王思竹的呼喊。
心中万腔怒火有了发泄的对象,苏时鹤腾的一下起身怒喊,身上挂着一半的衣裳,“做甚!”
“太子殿下来了,还带着禁军。”
如此惊人的消息,总算让苏时鹤找回些许冷静,他拢着衣服往外走了几步,又偏头对着身后道:“修容再想想,希望我回来,能看到你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