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看他火葬场(47)
床上的人依旧闭着眼,动都没动一下。
第33章
“太子殿下,你这是何意?”
等苏时鹤匆匆赶到前厅的时候,李畅已经带着人禁军进来翻找着什么,被惊动的李嫣正有些不悦的同他对峙。
陆锦玉也来了,扶着李嫣的手忐忑不安。
李畅笑意不减,安抚道:“姑母别急,我此番来,是奉了父皇的命来保姑母的平安。昨日在东宫,竟翻出来人偶,巫蛊之术从来是我朝所禁,可见这是京城中闯入了不知来历的贼人。”
“我便立马上报父皇,父皇震怒之下,要我带禁军搜查京城之中所有皇亲府邸,谨防有小人对皇室的不轨之心。”
说得十分同仇敌忾,苏时鹤走上前,冷声道:“多谢陛下与太子殿下关照,可庆王府自有可用之人,可自行搜查。”
笑眯眯的望他,李畅拢着手,“说的也是,阿时手下能动的军队,比禁军的数量还多。”
观他神态,像及了只是玩笑戏语。
可这种话,分明更像是明晃晃的敲打与试探,苏时鹤不得不低下语调,“臣能调动的,全然是陛下的军队,更何况都在千里之外的驻防之地,臣不敢有此心。”
“瞧瞧,你我血亲兄弟,怎还当真了。”李畅仍旧笑得人畜无害,眨眨眼亲自将他扶起来,“姑母与阿时不用多想,我真只是为你们安危而来。”
李嫣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她招手让苏时鹤站过去,才道:“派禁军搜查庆王府,无论什么理由都是莫大的羞辱,我自会去找皇兄讨个说法。”
“好说。”李畅一口应下,笑呵呵冲一旁的太监勾勾手指,“把我的车驾留给姑母,只要她想用,就带姑母入宫。”
姿态恭敬,却处处是不当回事的戏谑,李嫣气得手抖,却仍无能为力。她心里清楚,皇兄对太子的态度如何,只要他做的不过火,皇兄就一定会纵容他。
“放肆!”气到最后,也只能吐出这么两个字。
李畅笑了一声,“本宫自成年之后,便是父皇也鲜少用这个词来训斥我,可见姑母诚然被气极。既如此,改日本宫必登门致歉,至于眼下,姑母先下去休息吧。”
随着话音落下,公公就上前半是规劝半是强硬的带着人下去了。
只留下苏时鹤与陆锦玉还在。
目光淡淡扫过他们,李畅心中想,怎么还不见陆修容。
“太子殿下如此做,不怕伤了将士们的心?”苏时鹤望他,兀得开口。纵然他心知肚明,和天家谈公道不过是笑话,可仍压不下怒意。
李畅却像是被激起了丝丝缕缕的怒气,他眼神寒冷,嘴角笑意浅浅,“四年前,李大将军举家被屠,叫屈的将士们也被杀了个干净,那时候怎不见将士们凉了心,不被我朝所用?”
“如今不过搜一搜你这庆王府,还是为你们的安危,便拿此几番说事。”李畅骤然冷了脸,“倒还真能让本宫担心,将士们的心了。”
语意直白,当初投敌叛国的李将军手下士兵能忠心耿耿,他苏时鹤手底下的为何会心存怨怼。
天子的剑意都悬了起来,苏时鹤再不敢多言,抿唇不语。心中却忍不住的去想,那位名震一时的李将军。戎马半生,助皇上收复大梁土地登上王位,与皇上结为兄弟,赐了“李”姓。
征战北漠,平定边关时,是无上的风光无限。就连他儿子,也年纪轻轻就崭露头角,多次在战场上留名,与眼前的太子殿下也是情谊深厚,也曾与他们庆王府关系亲密。
只是可惜。
想起那位李小将军,苏时鹤眼底晦暗不明,终是掩下所有的情绪站立不语。
“殿下,找到了。”不多时,一队禁军就捧着东西匆匆而来。
一直沉默无声的陆锦玉脸色骤白,而苏时鹤拧眉看过去时,才想起来陆修容的院子里被埋了东西,当即谴责的看了她一眼。
李畅拿过来细细看了一下,又温和笑起,“瞧,这不是真有东西嘛。”
巫蛊是被禁止的,之前万般情绪缠身,又加之在自己的府上不以为意,苏时鹤就纵着陆锦玉去做了。可如今被翻出来,他却万万不能承认,只能咬牙低头,“不想还真有此等贼人,多谢殿下!”
“被翻找出来就好,阿时也要严格管管手下的人,若是排查出可疑贼人,定要告知我。”李畅不在意的挥挥手,禁军先捧着东西下去。
似是想起什么,李畅复转过身来对他道:“怎不见陆修容?”
听到她的闺名被旁人唤起,苏时鹤不满的皱眉,“王妃身体不适,卧床养病中。”
“本宫前来,其实还有一事。”李畅慢悠悠从袖子中摸出一张纸,对着苏时鹤一把抖开,笑得云淡风轻,“前些时日西北一遭,结识了一位幕僚,本宫甚是欣赏他的才学,便将他带到了京城。没想到他说,他的夫人被抢走了。”
苏时鹤几乎瞪裂了眼眶,盯着眼前的纸,拳头紧握。
那是他亲手签过的休书。
李畅无奈的叹气,“这恩恩怨怨荒唐可笑,可是状告到了本宫面前,我总不能不管,所以此次来,我要接走陆修容。”
莫大的仓皇吞没了他的心智,苏时鹤悲戚的去想,她到底是何时把那一纸休书递出去的,她就真的没有丝毫留恋。
要失去陆修容的巨大惶恐,在看到她又公公搀扶着走出来时,落到了实处,苏时鹤忍不住抬脚要上前。
面前却挡上了一个人。
看着他的面色,李畅低声道:“那人还让我告诉你一句话。”
“当初庆王殿下用权势压人的时候,就该想到,也有人用权势压你。”
身体抖动了一下,苏时鹤视线紧紧追逐着陆修容,她却连头都没回。“陆修容!”
透露着张慌的一声喊,迫得她短暂停了一下步子。
苏时鹤愈发急切,“我后悔了,陆修容,我心悦你,不要走。”
话说到最后,竟有些泣涕,可回应他的只是陆修容再次抬起的脚。
如同被抽走了力气,苏时鹤踉跄后退几步,脸色发白。
李畅也收回视线,率领禁军出去。走出了庆王府,李畅招过来一个人,问:“可找出什么了?”
“末将带人在书房里翻了个遍,可什么与李家谋逆案相关的证据都没有。”
——
东宫的一处偏殿里,周淳润挽袖煮茶,面巾依旧遮着半边脸,露出来的眼眸中有碎碎笑意。
沸水滚开,茶香刚氤氲出来,便听到了人的脚步声。
忙上前拉开门,周淳润一眼就捕捉到了她,温声轻唤,“榕榕。”
紧接着便发现她的状态不算好。
陆修容抬眼,视线有些飘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便积蓄起一些泪意,神色惊慌未定。
蹙眉侧身先将她带进来,周淳润扶她在床上坐好,“稍等。”
又快步走到门前,压低嗓音问李畅,“怎么了?”
“我也不太清楚。”李畅回,“只听公公说,她当时整个人被绑住,状况不算好。”
厉色在他眼中一闪而过,又很快敛下去,周淳润又问:“可有收获?”
李畅摇头。
也算是猜到的结果,若真这么容易,他这几年也不会一无所获。周淳润点点头,侧目往后看去。
李畅识趣,反手先替他拉上门,“等她情绪好了,你再带她过来。”
垂眸,周淳润透过屏风看到她好像在床上乱动,先稳住自己的情绪,周淳润一把扯下面巾,往床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