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把青梅嗅+番外(72)

作者:醉里插花 阅读记录

“这天下你不要了?难道就不怕幽州兵变搅得大魏不宁么?”幽州的柳之琛成了新帝最后的屏障。

“你想多了!”裴远愈答得不愠不火。

新帝邪佞一笑:“裴远愈,你别嘴硬,若是不怕,为何当初还要拥立朕?”

裴远愈沉声道:“嗯,那便叫你死个明白。拥立你是假,拥立地藏奴是真。”

元天枢有些不解,仍是盯着裴远愈沉静如水的脸愤愤道:“原来大元帅终究是难忘旧时的青梅,可她早就朕的女人,你要拥立的人也是朕的儿子!”

裴远愈微微抬了抬眼皮,嗤笑一声后拿起了茶盏,轻轻地啜着。

见他如此不屑,元天枢顿时怒火中烧,嘴上已经毫无顾忌:“裴远愈,你就这么喜欢别人的东西!我的儿子,你要养在名下,还喜滋滋地拥立他,我的女人,你曾经睡了一个,如今你还想再睡一个!你知道么,崔逢月于床第之间冷得和个死人似的,哪里能让你仙仙欲……”

“咣”一声茶盏砸中了元天枢的左额,血水和茶水顺着脸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换来的却是他的一阵狂笑:“对对对,裴远愈!你一太监,也做不了什么,正好与她相配!”

裴远愈上身挺直,仍坐于圈椅上纹丝不动,仿佛刚才扔出茶盏的人并不是他。

须臾,裴远愈手扶圈椅缓缓站起,一掀衣摆快速走向元天枢。还沉浸于自己狂笑当中的元天枢直到一双乌金云纹靴停在他面前,笑声方才止住,但眼中尽是讥讽与嘲弄。

更快的,寒刃闪于项上。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元天枢抬眸与裴远愈四目而对。

“怎么,裴大元帅,恼羞成怒,听不下去了?”

裴远愈嘴里含着轻蔑的笑意,贴近他的脸,在他耳畔一字一字道:“‘崔逢月’三个字不配从你嘴里说出来。你的女人?!你做的黄粱美梦!元天枢,你送我的女人早被逢月移花接木,儿子是我的;逢月给你下了迷魂药,无论身心,她自始至终爱的只有我裴远愈一人。”

瞬间,元天枢脸色涨红,死死地看向裴远愈,眸底的不可置信须臾后变成恍然大悟,继而又似乎燃起了颓败的幽光,焚尽了他此生的希冀——权力与女人,徒留灰烬。

惨然不似人声的哀嚎由蓬山殿冲出,划破骊山行宫的夜空,之后又归于死寂。

屋内,元天枢胯部的血一滴一滴地砸向白玉砖的地面。

“不是想把我变成太监吗,叫你失望了,今日让你自个儿尝尝这滋味!在地府与程振元见面时,别忘了告诉他,本元帅与他不是一类人!”

话音刚落,寒刃刺穿元天枢的胸口,他睁大了双眼,斜斜地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入殿收拾残局的周尹看到元天枢胯部的伤口有些瞠目结舌,难道这是大元帅在为自己报宫刑之仇?

裴远愈刚入承香殿,一小内侍仿佛看见了鬼似的,慌里慌张往里跑。

小东子赶忙呵斥:“大元帅面前,还敢跑,何事如此慌张?”小内侍跪在地上,抖若筛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紧接着,承香殿总管内侍扑通一声跪在了裴远愈跟前,颤声道:“大元帅,奴婢们该死,皇后娘娘离开半个多时辰了,还未回宫。”

深更半夜,不在宫中,事出有妖。

不等裴远愈发作,小东子忙问:“去哪里?”

跪在地上的内侍监道:“半个时辰前,皇后娘娘在曾奉御给她诊脉后,与他一同离去,只有抚琴和弄棋姑娘跟着,娘娘不叫奴婢们跟着,如今不知道她在何处。”

曾泌已经被擢升为尚药局正五品奉御,掌管尚药局。这些日子,沈暖烟还未痊愈,由他照料崔逢月身子。

裴远愈并不着急,如今大魏宫里宫外都是他的人,崔逢月不会遇险。但阖宫的奴婢连主子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可不是该死么?

可承香殿内侍监这句话让裴远愈身后的小东子心惊胆战。前些日子,他瞧着皇后娘娘对曾泌似乎有些不同,一直未敢和裴远愈说。可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一同离去,还不让侍卫跟着,这是要出大事了!

小东子忙挥挥手,让所有奴婢退下,靠近裴远愈小声道:“大元帅,您去狩猎之时,娘娘与曾奉御过从甚密,甚至还问起……问起曾奉御是否婚嫁。”

“如何过从甚密?”

“奴瞧着皇后娘娘一脸悦色地抓起曾奉御的大袖。”

裴远愈越听眉头蹙得越紧,崔逢月对曾泌有情愫?不该呀!莫不是她心中爱的是自己,铁定认为自己是太监,不能人道,私下还想养个面首?

大魏民风开放,贵妇人养面首之事屡见不鲜,太监的对食更是养面首成风。

思及此,裴远愈一撩衣摆,面色不豫,疾步往尚药局方向而去。小东子紧跟其后,懊恼地拍着自个儿的嘴,暗骂自己还是没有守住。

裴远愈跨入尚药局院子时,抓住一小内侍问道:“在尚药局见过皇后娘娘么?”

小内侍瞧着裴远愈已是十分不悦,颤声道:“见……过,与曾奉御一同在屋里,但……”

小内侍还未说完,一阵劲风从脸上擦过,裴远愈已经走远。

他重重地推开殿门,屋内只有正在配药的曾泌一人,惊得手抖了抖。

“深更半夜,关着门做甚!”裴远愈抬眼甚至觉得里间的门似乎刚刚关上。

看着裴远愈一脸不善,以为是自己照顾皇后娘娘或者是沈医女哪里出了差错,连忙道:“卑职正在给皇后娘娘研制特效药,需得防风避光。”

大半夜的,防风避光!怕避人耳目是真!

“那里间是什么?”

“是皇后娘娘……”

曾泌的话没有说完,被裴远愈冷冷地重重地一声“哼”打断。

曾泌忙道:“大元帅安心,卑职照顾皇后娘娘尽心尽力,绝不叫大元帅在百忙之中分心,卑职定能替大元帅分忧!”

小东子听得心中打鼓,曾奉御不要命了,这“忧”也敢分!

裴远愈抬眼,第一次正视起曾泌的相貌。二十六岁的郎君,成熟稳重,虽不是习武之人,但多年在军中,也是身健体魄;常年从医,儒雅之风浑然天成,加之他面色皓如玉白,性格温文尔雅,真真是面首的好人选。自己这段时日旰食宵衣的,曾泌又日夜侍疾,让他钻了空子,定是叫崔逢月觉得这个面首比自己更称心可人。

“哦,那你这忧分得如何?皇后娘娘人怎么样?”裴远愈硬是压下了心底的酸涩。

人怎么样?曾泌一脸迷惑。平日里裴远愈问的都是娘娘身子如何了?人怎么样要如何答复?

“娘娘人好得很。”曾泌只得含糊应答。

说得裴远愈呼吸加重。好,怎么不好!自己魂牵梦绕的娘子,自己豁出性命都要护着的人。

“好,怎么好!”裴远愈沉静的语调中已经带了丝丝威胁,但又怕崔逢月在屋中听到,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好好……”可曾泌实在不知要如何说,惶恐不安。

在裴远愈看来,那就是做贼心虚。他再也不愿意虚与委蛇,对着里间喊道:“崔逢月,你出来!”

第63章

相邀

裴远愈的咬牙切齿并没有换来里间的一丝动静。

曾泌惶惶不知所措,一脸茫然。

裴远愈抑制不住的妒火,往前紧着走两步,一脚踹开了里间的门。

“崔……”“逢月”两字没能从裴远愈嘴里叫出来。

里间狭窄厌逼,将将容纳下几案。案几上的火炉架着药锅,小火因裴远愈劲道的踹门将一阵风带入瞬间熄灭。还有两扇晃荡的门,一扇已经被踹坏,歪歪斜斜地摇摇欲坠了——屋内空无一人。

尴尬转身一看,曾泌连同小东子齐刷刷跪在了地上。

到底是位高权重,脸上的讪色转瞬即逝,那个风光霁月清冷的裴远愈又回来了:“皇后娘娘往何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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